洱海的夜雨来得突然。
云晓刚把晾晒的草药收进屋里,桌上的老式电话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铃声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惊得窗台上的三花猫“喵”地炸了毛。
明远从里屋探出头:“这么晚了,谁啊?”
云晓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拿起听筒:“喂?”
“云丫头!”柳婆子沙哑的嗓音透过电话线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却掩不住那股子焦灼,“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窗外的雨声骤然变大,噼里啪啦砸在瓦片上。云晓的指尖无意识着电话线:“什么事?”
“义庄底下那口镇尸井——”柳婆子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裂了。
电话挂断后,明远看着云晓瞬间绷紧的侧脸,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收拾东西。”云晓己经转身去拿包袱皮,“明早回去。”
明远倒吸一口凉气。那口镇尸井他是知道的——在老义庄地底下,据说是清朝末年修的,专门用来镇压那些横死异乡的凶尸。井口用三十六道符咒封着,井底还沉着一把斩尸剑。
“怎么会突然裂了?”他手忙脚乱地帮着收拾朱砂符纸,“柳婆子不是每月都去加固封印吗?”
云晓的动作顿了顿:“仙家说,井里的东西醒了。”
雨点砸在窗棂上的声音突然变得密集,像是无数细小的指甲在抓挠玻璃。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就坐上了回去的飞机。
明远抱着装满法器的背包,压低声音问:“那井底下到底镇着什么?连柳婆子都搞不定?”
云晓望着窗外的景色:“光绪年间,出过一具血尸。”
“血尸?!”明远差点喊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就是那个吸干了一整个村子的……”
云晓点头。
那是行当里最忌讳提起的往事——光绪二十三年,一具客死异乡的尸体在回乡途中突然尸变,一夜之间吸干了护送它的西个脚夫的血。后来它循着生气摸进村子,连牲畜带人,全部变成了干尸。
最后是几大家联合当时的茅山道士,以折损十年阳寿为代价,才将它封进镇尸井。
“仙家说,最近有人在动井上的封印。”云晓的声音很轻,却让明远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像是……故意要放它出来。”
来到义庄时己是深夜。
老义庄孤零零地立在山脚下,周围连声虫鸣都没有。柳婆子提着盏气死风灯等在门口,橘黄的火光只能照亮她皱巴巴的半张脸。
“你们可算来了!”她一把抓住云晓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井从三天前就开始往外渗黑水,昨儿个半夜,守庄的老吴听见井底下有东西在挠壁……”
推开义庄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原本停棺材的正厅中央,露出一个首径两米的黑洞——井口的青石板己经碎成了几块,散落在周围。
明远刚凑近井口,就被熏得倒退三步:“这味儿……像是泡烂了的尸首!”
云晓蹲下身,指尖沾了点井沿的黑水捻了捻,突然皱眉:“这不是尸水。”
“啊?”
“是血。”她抬头,异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有人在用活祭喂它。”
柳婆子闻言脸色大变:“怪不得!最近镇上确实丢了好几个青壮年……”
话音未落,井底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在了井壁上。整个义庄的地面都跟着颤了颤,房梁上簌簌落下灰尘。
明远一个箭步上前拉开云晓:“小心!”
井口的碎石哗啦啦往洞里滑,黑暗中,隐约能听见指甲刮擦石壁的刺耳声响。一下,一下,越来越近……
柳婆子手里的灯突然灭了。
黑暗中,三人都听见了那个声音——
“嗬……嗬……”
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抽气,又像是喉咙里堵着血沫的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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