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壶养王八还得配个日本龟儿子！"技术员抡起青铜鼎残片砸向江面，溅起的水花惊飞几只白鹭。苏州河上漂浮的钨砂在晨光中泛着幽蓝，活像撒了满江的跳蚤市场假银元。
苏轩云抹了把脸上的煤灰，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跳蚤市场新增商品：德律风根收音机（内置延安新华广播频段） 兑换需：五斤钨砂或三枚日军领章】。他盯着江面漂过的日军尸体，伸手扯下对方领章时差点被领钩划破手指。
"晦气！"技术员踹了脚浮尸，"这王八羔子活着领章镶金，死了倒长绿毛。"
两人踩着湿漉漉的绑腿钻进法租界时，霞飞路钟表店的德国座钟正敲响九下。杂货铺橱窗里堆着美国奶粉罐，苏轩云抄起罐子掂了掂——轻得能飘起来，掀开铁皮全是发霉茶叶末。
"老板，来台收音机。"他甩出三块沾着钨砂的瑞士怀表。
山羊胡掌柜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铁皮盒子："飞歌牌，能收南京东京和...和那个什么新华台。"说着突然压低嗓门，"要听红波段的得加钱，最近日本人的电波车满街窜。"
技术员突然掏出南部式手枪拍在柜台上："加这个够不够？"
掌柜的胡子抖得像受惊的猫，哆哆嗦嗦摸出个真空管："这...这是苏联货，能改频..."
话音未落，街对面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两辆黑色道奇轿车横在路中央，穿黑绸衫的汉奸踹开车门就骂："查违禁电器！那个捧铁盒子的！站住！"
苏轩云抱起收音机转身钻进弄堂，技术员顺手抄起货架上的美国奶粉罐砸过去。铁罐在半空划出弧线，发霉茶末天女散花般糊了汉奸满脸。
"八嘎！是炸药！"
"炸你祖宗！"技术员笑得差点撞上晾衣竿，"这他妈是宋部长特供奶粉！"
七拐八绕甩掉追兵，阁楼里的霉味熏得人睁不开眼。苏轩云扯开收音机后盖，钨砂粉末扑簌簌往下掉——敢情这铁皮盒子是青帮从虹口仓库顺出来的军工货。
"滋滋...延安新华广播电台..."真空管突然亮起微光，女播音员的声音带着奇怪的颤音，"现在播送...滋滋...论持久战第三章...滋滋..."
技术员叼着发霉茶叶当烟卷："这声儿抖得，跟杜月笙抽大烟似的。"
苏轩云突然按住调频旋钮。在某个诡异的杂波间隙，他听见类似摩尔斯电码的敲击声，规律性地切割着广播频段。系统面板闪烁：【感知属性触发，发现隐藏频段】。
"找张上海地图！"他踹翻破藤箱，扯出张泛黄的租界地图铺在桌面。技术员用刺刀尖蘸着钨砂粉末，在地图上标出几个爆炸点。
"虹口仓库、闸北拍卖场、还有咱们刚炸的码头..."刀尖突然停在法租界边缘，"狗日的！这些点连起来是个等边三角形！"
真空管里的电码声突然变调，苏轩云抄起钢笔在发票背面速记。墨水晕染开的地方，隐约显出个倒五角星图案——每个尖角都对应着青帮的鸦片仓库。
"是日军的新电台！"他抓起改装过的真空管对着阳光，"这杂波在给电波车导航！"
技术员突然把耳朵贴在收音机外壳上："等等！这敲击声里...藏着《申报》的股票行情！"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扑向窗边。隔着苏州河望去，国际饭店楼顶的天线阵列正在缓缓转向，活像群嗅到血腥味的金属鬣狗。
"走！去会会这帮玩电的！"苏轩云把南部式手枪插进收音机外壳，"这玩意改个频段就是电报机！"
技术员从裤裆里掏出个真空管："刚才顺的，"苏轩云把南部式手枪插进收音机外壳，"这玩意改个频段就是电报机！"
技术员从裤裆里掏出个真空管："刚才顺的，美其名曰备用零件。"
夜上海霓虹刚亮，两人扮成电工混进国际饭店后巷。变电箱上贴着青帮的"禁止触碰"封条，苏轩云撕封条时摸到层黏糊糊的膏药——闻着像大烟膏掺了显影药水。
"这电闸得用日元才能合上。"技术员拧开保险丝盒，掏出把奉天造铜螺丝，"狗日的汉奸，变电箱都搞关税！"
阁楼上的天线突然剧烈震颤。苏轩云摸出改装收音机，真空管蓝光映出墙上的暗门——门缝里渗出的机油味混着发报机特有的臭氧味。
"密码本在《良友》画报里。"他突然压低声音，"我闻到雪花膏味了，至少三个女报务员。"
技术员舔了舔茶叶末："我去引开守卫，你搞定机器。记着，别碰穿玻璃丝袜的——那都是76号的蛇蝎！"
变电箱闸刀合上的瞬间，整条巷子陷入黑暗。苏轩云踹开暗门冲进去时，穿旗袍的女报务员正用蔻丹指甲敲击发报键，电光火石间竟用摩尔斯码骂了句"下作坯子"。
"对不住，借频段使使！"他抡起收音机砸向发报机，真空管爆裂的蓝光中，墙上的日本海军旗突然窜起火苗——技术员在外头把变电箱接反了正负极。
女报务员尖叫着抄起花瓶，苏轩云偏头躲过，花瓶砸在保险柜上崩出个青铜鼎同款缺口。柜门震开的瞬间，成捆的"法币"雪片般飞出——全是闸北拍卖场的假钞。
"谢了！"他抓起假钞塞满裤兜，"这就给杜先生送冥币去！"
走廊传来皮靴声，技术员在楼下扯着嗓子嚎："走水啦！太君快跑啊！"三个日本电讯兵冲进门时，苏轩云正把发报机的频率旋钮拧到《良友》画报的页码数。
"滋——！"超频的电流声震碎吊灯，女报务员的玻璃丝袜顿时成了电网。苏轩云趁机翻出窗户，抓着排水管滑到二楼阳台，怀里还抱着个烫手的真空管。
技术员在巷口黄包车上挥手，车斗里堆着偷来的军用电缆："快！去城隍庙找老瘸子改频道！"
追兵的摩托声逼近时，苏轩云突然扯开电缆包皮。的铜芯擦过路面，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泼洒的显影药水。追在最前的摩托顿时成了风火轮，日本兵嚎叫着冲进苏州河。
"这叫电烤王八！"技术员笑得首拍车篷。
城隍庙香火缭绕，老瘸子的钟表铺藏在财神像背后。苏轩云刚掏出真空管，老头就啐了口浓痰："造孽哦！拿雷达管改收音机？"
"改个能打飞机的！"技术员亮出日军领章。
老瘸子的独眼突然放光，枯手抓起真空管就往八卦阵里塞。当啷几声铜钱响，管壁上竟显出延安兵工厂的暗标。
"这玩意..."老头的手突然抖起来，"是三个月前江南厂失踪的那批货！"
苏轩云猛地掀开财神像底座，成箱的真空管滚出来，每个都刻着"江南制造局1936"。系统面板突然弹出：【发现隐藏商人：老瘸子（以情报换军火）】。
"杜月笙用青帮运货船倒卖军需！"老瘸子扯开道袍，露出满背的帮派戒疤，"上月十六，这批货本该运往吴淞口..."
窗外突然传来飞机轰鸣。技术员扑到窗边大骂："狗日的电波车！把零式战机引来了！"
苏轩云抓起改装好的收音机冲向钟楼。当他将天线对准俯冲的零式战机时，真空管里突然传出《义勇军进行曲》的旋律——技术员在外接喇叭上绑了个破留声机。
"八嘎！"飞行员显然被这魔音贯耳的操作惊到，战机猛地拉高。苏轩云趁机拧到最大频率，军用级电波瞬间烧毁了战机的无线电模块。
零式战机歪歪斜斜栽向黄浦江时，国际饭店楼顶的日军电台突然爆炸。火光中，有个穿玻璃丝袜的身影在窗边一闪而过，手里挥动着半张带胭脂印的汇票。
"是拍卖场那个女报务员！"技术员突然指着江面浮尸，"她手腕上...怎么也烙着青帮的'通'字印？"
苏轩云摸出怀里被电焦的《良友》画报，封底女郎的旗袍开衩处，隐约露出个带电子元件的纹身——正是江南造船厂转移设备上的电路图。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工艺技能升级，可改装发报机为电子干扰装置】。他抬头望向租界此起彼伏的霓虹，知道这场电波暗战，才刚刚撕开夜幕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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