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当心！"技术员突然从机车库顶棚跃下，怀里抱着的捷克式机枪喷着火舌。子弹擦着苏轩云耳畔掠过，将三个扑来的日本兵打得倒飞出去。
那机枪抛壳口蹦出的弹壳叮叮当当砸在铁轨上，苏轩云抄起两枚滚烫的铜壳，瞳孔突然收缩——弹壳底部的冲压痕迹分明是奉天兵工厂的"三菱"标识，可弹头材质却与江南造船厂转移的钨钢碎屑完全吻合！
"狗日的套牌货！"他抬脚踹翻被击毙的日军尸体，从对方腰间摸出个青帮惯用的双鱼铜符，"杜月笙的人马掺和军火走私？怪不得奉天兵工厂的货能流到虹口！"
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跳蚤市场刷新：宋代瓷枕（内部残留7.92mm弹头碎屑） 售价：三块瑞士怀表】
"姓杜的玩古董局？"苏轩云啐了口血沫，用刺刀挑开日军尸体上衣，露出肩胛骨上靛青的"礼义廉耻"纹身——廉耻"纹身——这是青帮"通"字辈的标记。技术员凑过来瞅了眼纹身，突然笑岔了气："这王八羔子把帮规纹屁股上？"
远处突然传来三声梆子响，两个戴瓜皮帽的汉子推着黄包车从硝烟里钻出来。车帘掀开，露出个鎏金珐琅彩的瓷枕，枕面用金粉写着"义拍赈灾"，底下压着张洒金请柬。
"苏老板，闸北商会的慈善拍卖，您赏脸掌个眼？"推车汉子操着宁波口音，袖口露出半截枪管。苏轩云用刀尖挑开请柬，看着"宋代汝窑瓷枕"几个字冷笑："拿老子的战利品做局？"
技术员突然把捷克式机枪架在黄包车上，枪口怼着瓷枕："这玩意儿能拍几个钱？够买你俩的脑袋不？"推车汉子面不改色，从瓷枕暗格里摸出个油纸包："杜先生说，您要的钨砂发票在这儿。"
苏轩云撕开油纸包，发票抬头赫然是"大日本陆军特需课"，落款签章却沾着胭脂印。他掏出之前在法租界缴获的假药瓶撕开油纸包，发票抬头赫然是"大日本陆军特需课"，落款签章却沾着胭脂印。他掏出之前在法租界缴获的假药瓶，将瓶底残留的钨砂粉末抖在发票上——粉末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绿色。
"用磺胺药瓶运钨砂？"技术员突然抢过发票对着太阳，纸面隐约显出两行蝇头小楷："虹口三菱仓库，申时三刻，见货付金。"
苏轩云摸出三块瑞士怀表砸在瓷枕上，系统提示音叮咚响起。瓷枕应声裂成两半，露出内壁卡着的半枚毛瑟弹头。技术员用刺刀剜出弹头，突然瞪圆眼睛："这膛线...是改装过的捷克式！"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还在冒烟的机车库。先前被击毙的日军尸体旁，散落的弹壳正在铁轨上泛着冷光。
"走！"苏轩云把瓷枕残片塞进黄包车，"告诉杜月笙，这局老子砸定了！"
闸北商会的拍卖场设在苏州河边的废弃教堂。彩色玻璃窗用报纸糊着，圣坛上摆着张瘸腿八仙桌，二十几个长衫客围着件青铜鼎交头接耳。苏轩云刚跨进门槛，就听见拍卖师拖着长腔："宋徽宗御用夜壶——起拍价三百块现大洋！"
"夜壶里能养王八不？"技术员故意亮出腰间的南部十西式手枪，吓得前排胖子打翻了茶碗。苏轩云扫了眼满屋的"古董"，突然笑出声——那尊青铜鼎内壁的铜锈分明是硫酸咬出来的。
拍卖师敲了敲铜锣："下一件，宋代官窑瓷枕，水火不侵..."话音未落，苏轩云突然甩出三枚弹壳钉在瓷枕旁："水火不侵？试试这个？"
满场哗然中，戴金丝眼镜的商会会长颤巍巍举起放大镜："这位爷，您这宋瓷..."
"宋瓷？"苏轩云掏出半枚毛瑟弹头，"这要算宋代工艺，老子能把虹口炮台改成景德镇窑口！"弹头被他拍在桌上，震得青铜鼎嗡嗡作响。技术员趁机掀翻八仙桌，鼎腹滚出十几个油纸包，上面印着"大日本陆军特需"。
"好个赈灾义拍！"苏轩云扯开油纸包，钨砂混着烟土味扑面而来。他突然抄起拍卖槌砸向彩色玻璃窗，阳光透进来照在圣坛下方——二十几个骨瘦如柴的孩童正蜷缩在麻袋堆里，手腕上烙着青帮的"通"字火印。
拍卖师突然掏出手枪："苏老板，杜先生让我问您..."话没说完，技术员的捷克式机枪己经顶住他下巴："问你祖宗！拿娃子当货物？"
苏轩云摸出系统里刚刷新的莫辛纳甘狙击镜，镜片反光晃过二楼包厢。一个戴奉天怀表的背影正要从暗门溜走，怀表链上坠着的正是军统叛徒的铭牌！
"逮着了！"他甩手两枪打碎吊灯，趁着黑暗扑向二楼。技术员抡起青铜鼎砸翻两个打手，钨砂撒了满地。孩童们尖叫着西散奔逃，撞翻了成堆的"明代青花瓷"。
暗门后是条潮湿的甬道，苏轩云追着怀表反光冲进码头仓库。五百个贴着"慈善物资"的木箱堆成小山，撬开箱盖全是锃亮的捷克式枪机。技术员抓起两个枪机对敲，火星迸出老高："奉天兵工厂改的撞针！怪不得能打钨钢弹头！"
怀表人突然从货堆后闪出，南部式手枪连发三弹。苏轩云翻身躲过，子弹打穿木箱，黄铜弹壳下雨似的倾泻而出。他顺势抓起把弹壳撒向空中，莫辛纳甘的枪声在仓库炸响——弹壳被凌空击穿，迸出的火星点燃了散落的钨砂！
"跑啊！"技术员拽着苏轩云扑向江面。身后仓库在连环爆炸中坍塌，烈焰裹着钨砂冲上云霄，把苏州河映得通红。戴奉天怀表的残躯挂在码头起重机吊钩上，怀表盖里嵌着半张烧焦的汇票，收款方是"延安兵工厂特别采购科"。
对岸租界的探照灯扫过来时，苏轩云正趴在舢板上吐黄水。技术员捞起个漂过的青铜鼎残片，突然笑岔了气："这夜壶...真能养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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