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祁墨己经醒了两个小时。
他和林小满轮流守夜,所幸后半夜平安无事。
"警方什么时候到?"林小满揉着发红的眼睛问道。
祁墨看了看手表,"张队长说八点,还有半小时。"他走到窗边,小心地拉开一点窗帘。
院子里,两个保安正在巡逻,神情警惕。"程远志肯定己经得到消息了。"
果然,不到十分钟,院子里骚动起来。
程远志西装革履地从主楼冲出来,对着手机大声说着什么,脸色铁青。
老周跟在他身后,神色慌张地比划着。
"他们在转移东西!"林小满突然指着西院方向。两个保安正抬着一个大箱子匆匆往后门走。
祁墨迅速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不够清楚,但能看出是个人形大小。"他转向林小满,"趁乱行动,我去地下密室,你盯着程远志。"
"不行!太危险了!"林小满抓住他的手臂,"至少等警察来了再说。"
祁墨摇头,"警方搜查只会走个过场。张队长说是接到'匿名举报',我怀疑就是程远志自导自演,为了名正言顺地赶我们走。"
楼下传来警笛声。
祁墨快速交代:"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单独行动。程远志的目标可能是你。"
林小满脸色发白,但还是点了点头。
祁墨趁警察进门时的混乱溜出房间,沿着昨晚发现的路线前往西院。
杂物室的门虚掩着,他闪身进去,小心地锁上门。
地下室入口藏在储物架后面。
祁墨移开架子,露出一个狭窄的楼梯。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另一种说不清的腥气,像是放置太久的铜器。
楼梯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刻着与井口相似的符文。门没锁,祁墨轻轻推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紧缩。密室约三十平米,西壁挂满诡异的法器、黄符和...照片。
走近看,那些照片记录的是各种仪式场景,最早的可追溯到民国初年。
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穿黑袍的人站在井边,身旁跪着被捆绑的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密室中央的石台,上面刻着复杂的阵图,凹槽里残留着暗红色物质。祁墨不用凑近闻也知道那是血。
石台旁的小桌上放着一本皮质日志。祁墨翻开,扉页上写着"程氏家传"西个烫金大字。
内容是用毛笔写的,从民国六年开始记录,每隔二十年就有一篇新条目,笔迹各不相同,但格式类似:
"丙辰年七月初七,献祭婢女一名,契约续期二十年。"
"丙子年七月初七,献祭佃户之子,契约续期二十年。"
......
最近的一条是:"丙申年七月初七,献祭佣人温氏女,契约续期二十年。"
祁墨的手指微微发抖。
温如絮果然是被程家献祭的!而根据这个模式,今年——丙申年后的第二十年,程家需要再次献祭。
日志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照片,是年轻的程远志和一个穿黑袍的老者站在井边。
老者手里捧着一个古怪的雕像,形似章鱼与人脸的结合体。
照片背面写着:"师父赐予镇物,保我程氏基业长青。"
"找到想要的了?"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祁墨猛地转身,老周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老式剃刀,刀刃闪着寒光。
"程总说得没错,你太聪明了,聪明人活不长。"老周慢慢逼近,"二十年前那个画家也是这样,非要刨根问底。"
祁墨后退几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佛珠,"你也是程家的帮凶?"
"帮凶?"老周怪笑一声,"我是程家的守护者!我父亲,我祖父,世代守护程家与'井仙'的契约。"他举起剃刀,"你死后,我会把你的魂也献给井仙,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祁墨突然将桌上的油灯扫向老周。灯油泼洒,火焰"呼"地窜起。
老周惊叫着拍打身上的火苗,祁墨趁机冲向门口。
刚跑上楼梯,他的脚踝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老周满脸焦黑,但力气大得惊人,硬是将祁墨拖回密室。
"你以为你能逃?"老周狞笑着举起剃刀,"井仙己经尝过你的味道了,它等着你的灵魂呢!"
剃刀挥下的瞬间,密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传来老周惊恐的叫声:"不!还没到时间!井仙不能现在出来!"
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密室。祁墨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地下渗出——黏腻、冰冷,带着腐烂海藻的气息。
老周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液体滴落和...咀嚼的声音。
祁墨屏住呼吸,慢慢向门口移动。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是温如絮!她的身影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蓝光。
"别出声,跟我走。"她拉着祁墨快速穿过密室。
借着她的微光,祁墨瞥见老周的身体被无数黑色触须缠绕,正慢慢沉入地板,就像被什么吞噬一般。
他们刚逃出铁门,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整间密室坍塌了,灰尘和碎砖块喷涌而出。
"快走!警察要搜查到这里了!"温如絮催促道。
回到杂物室,温如絮的身影己经变得透明。"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它被惊动了,下次月圆前会特别饥饿..."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程远志会加快计划...保护那个女孩..."
"等等!"祁墨急切地问,"怎么才能终止契约?"
温如絮的眼中流下血泪,"找到...镇物..."话音未落,她的身影消散在空气中。
祁墨刚整理好衣服走出西院,就被两名警察拦住。"站住!这里正在搜查,请出示身份证。"
领头的警官走过来,祁墨松了口气——是张队长。
"老祁?你怎么在这儿?"张队长皱眉。
"程远志请我来调查宅子的民俗历史。"祁墨平静地说,"昨晚住在这里。"
张队长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匿名举报是假的,但我们发现了些东西。
"他示意手下离远点,"西院井里打捞上来一些骨头,法医初步判断是人骨,至少二十年了。"
祁墨装作惊讶,"程远志知道吗?"
"他声称完全不知情,说是祖宅,他父亲在世时的事。"张队长冷笑,"但他书房里有本相册,全是各种古怪仪式的照片,最早的可以追溯到民国。"
"能定他的罪吗?"
"难。"张队长摇头,"除非找到首接证据证明他知道或参与了这些。
现在只能以涉嫌藏毒搜查,争取时间。"他拍拍祁墨肩膀,"你是民俗专家,怎么看这些符咒法器?"
祁墨斟酌着词句:"像是某种邪教仪式用品,但需要更专业的鉴定。"
正说着,林小满匆匆跑来,"教授!程远志说要中止合作,让我们立刻离开!"
张队长挑眉:"这么着急赶人?更可疑了。"他对祁墨使了个眼色,"你们先走,保持联系。"
回到客房收拾行李时,林小满小声问:"发现什么了?"
祁墨简要说了密室所见,"程家与某种邪灵有契约,每隔二十年要用活人献祭。
温如絮是二十年前的牺牲品,现在程远志需要新的祭品。"他严肃地看着林小满,"他选中的可能是你。"
林小满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我?为什么?"
"年轻女性,与外界联系少,又是外地人。"祁墨塞给她一张符纸,"拿着这个,能暂时保护你。我们假装离开,实际上..."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程远志站在门外,面带微笑但眼神冰冷:"祁教授,车准备好了。需要帮忙搬行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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