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握紧怀表,寻找出口。
在油灯照不到的阴影处,他发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勉强能容一人爬行。
他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身后传来地下室门被撞开的巨响。
通道内壁湿滑冰冷,像某种生物的食道。爬行了不知多久,前方出现微光。
云隐奋力向前,突然从一面镜子中跌了出来,回到了一楼的走廊。
走廊的景象让他僵在原地——数十个半透明的"云隐"正在不同的门之间穿梭,每个都处于不同的死亡状态:有的浑身是血,有的肢体残缺,有的甚至己经半腐烂。
他们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惊恐地奔跑、绝望地拍打房门、最后以各种方式倒下消失。
"时间褶皱..."云隐想起温时砚的话,"能看到其他时间线上的自己。"
最可怕的是,那些"云隐"似乎能看见他,向他伸出手,无声地哀求着什么。
一个胸口插着晷针的"云隐"甚至首接穿过他的身体,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怀表在云隐手中突然发热,表盖自动弹开,露出静止的指针。
周围的时间流立刻稳定下来,那些可怕的幻象消失了。
云隐趁机向庭院方向跑去,但走廊像橡皮筋一样拉伸,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却怎么也跑不到头。
"没用的,云隐。"温时砚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或者说,我该叫你温隐?你属于这里,属于时漏居。"
云隐停下脚步,发现两侧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张温时砚的脸,每张脸都在说话:"你以为时雨是受害者?是她启动了最终程序,导致时间错位。她利用你完成自我救赎。"
"谎言!"云隐怒吼,同时注意到怀表的指针开始缓慢移动——它的保护时间有限。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转身朝反方向跑。
这违背常理的行为似乎扰乱了时漏居的空间规则,几步之后,他竟首接冲到了庭院门口。
血月当空,日晷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如同一把指向云隐的利剑。
他冲向日晷,耳边响起时雨最后的警告:"钥匙会测试你的记忆,只有真实的过去才能打开它。"
云隐跪在日晷底座前,发现中央有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周围环绕着七个凹槽,其中六个己经填满了某种黑色晶体。
他毫不犹豫地将怀表对准钥匙孔,但什么也没发生。
"记忆...真实的记忆..."云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回想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的时漏居还没有这么扭曲,温时砚是个严肃但和蔼的养父,时雨是他最好的玩伴兼姐姐。他们被带到地下室,温时砚说要做个"能让时间停止的小游戏"...
"不是游戏!"云隐突然大喊,"是仪式!他需要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作为时间锚点!"
日晷底座发出"咔嗒"一声,一块金属板滑开,露出里面的钥匙——一把造型古怪的铜钥匙,柄部是沙漏形状。云隐刚拿起钥匙,背后就传来掌声。
"精彩的表现。"温时砚从阴影中走出,不再是那个儒雅的中年人,而是一个皮肤半透明、体内流动着彩色雾气的怪物,"但你真的以为这么简单就能拿到时漏之钥吗?"
云隐握紧钥匙,感到一阵刺痛——钥匙在吸他的血。温时砚见状大笑:"看到了吗?即使失忆,你的本能还是让你做出了和二十年前一样的选择——牺牲自己拯救他人。"
"什么意思?"
"时漏之钥需要时间能量激活。"温时砚的身体开始膨胀,"二十年前,时雨抢先握住了它,导致仪式失败。现在,历史将重演。"
云隐突然明白了钥匙的真正用途——不是停止时漏,而是重置整个时间循环。
温时砚想要的是第七次完美的循环,完成永生仪式。
怀表的指针即将走完最后一圈,云隐必须在时间流再次紊乱前做出决定。
他看向温时砚,又看向日晷,突然注意到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真正的钥匙在时间之外。"
"时雨..."云隐喃喃自语,意识到手中的钥匙可能是另一个陷阱。
他做出了一个令温时砚始料未及的动作——将钥匙狠狠刺入自己的沙漏印记。
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但印记中的沙粒开始倒流。
"你疯了?!"温时砚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那会撕裂你的时间线!"
"正是我想要的。"云隐咬牙继续转动钥匙,"如果时漏需要七个循环,那我就创造第八个!"
沙漏印记完全反转,云隐的身体开始发光。温时砚发出非人的尖叫扑向他,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弹开。
整个时漏居剧烈震动,建筑结构开始崩塌。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云隐看到时雨的身影重新凝聚,她微笑着向他伸出手:"这次,我们一起改变结局。"
世界陷入纯白。
当云隐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时漏居的大门前,雨水顺着屋檐滴落。
黑色雕花大门缓缓打开,穿着深灰色中山装的温时砚撑着黑伞出现在门内。
"云先生,您终于来了。"温时砚微笑着说,眼角有几道细纹,"您说有一批特殊藏品需要鉴定?"
云隐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腕——沙漏印记清晰可见,里面的沙粒正在倒流。
他摸了摸口袋,时雨给的怀表安静地躺在那里。
这一次,他知道了游戏的规则。
"是的。"云隐抬头,露出一个温时砚无法理解的笑容,"特别是那些'时间碎片',我对它们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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