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照观的地下祭坛呈阴阳鱼形状,阳镜悬浮在白色鱼眼处,而黑色鱼眼位置空着。
云见微站在祭坛中央,脖子上挂着铜钱,手中握着青铜匕首。
杜明渊和仅剩的三名烛照成员分站西方,诵念古老的咒语。
钟子陌被拦在结界外,焦急地拍打着无形屏障。
"时间到了。"杜明渊看向监测屏,城北中学的红点己经熄灭,第五个红点开始闪烁——距离烛照观仅两公里的购物中心。
云见微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抵在左手腕上。阴瞳自动开启,他看到自己的血管中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细小的金色光点——镜中十年的烙印。
"以归墟血脉为引..."杜明渊的声音变得空灵,"重铸阴阳,再镇大墟..."
匕首划破手腕的瞬间,剧痛如电流贯穿全身。
但流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液态的金光,在空中凝聚成一条光带,连接铜钱与阳镜。
铜钱开始融化,重新变回镜面材质,缓缓填补阳镜的裂纹。
结界外突然传来巨响,道观的大门被暴力破开。钟子陌的尖叫传来:"他们来了!"
七个黑袍人飘浮着进入地下室,为首的正是那位考古学家老者。
他们身后跟着数十个扭曲的人形——被大墟腐蚀的受害者,此刻成了它的傀儡。
"迟了..."黑袍老者狞笑,"第五节点完成,大墟己经苏醒!"
烛照成员们举起法器抵抗,但黑袍人数量太多。一个接一个的烛照成员倒下,他们的鲜血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流向祭坛。
云见微跪在祭坛中央,意识开始模糊。金光己经修复了大半个阳镜,但铜钱转化的镜面材料不够完整。
黑袍老者突破防线,枯爪般的手抓向云见微的喉咙:"镜守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大墟本身!"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挡在云见微面前——虞清歌的残魂凝聚了最后的能量,暂时阻挡了黑袍老者。
她回头看向云见微,嘴型在说"记住井底"。
钟子陌趁机冲进结界,将一样东西塞到云见微手中——是从水库石室带回的青铜钥匙。
"用这个!"他大喊,"虞清歌刚才对我说的!"
云见微本能地将钥匙按在正在成型的阴镜上。钥匙融化,填补了最后的缺口。
双镜同时大放光明,阴阳鱼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
黑袍老者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不!"
金光与黑气交织中,云见微看到阳镜中浮现出奶奶的脸,阴镜中是母亲的面容。
她们同时伸出手,穿过镜面轻触他的脸颊。
"结束了..."她们的声音合二为一,"最后的镜守..."
双镜爆发出刺目的强光,整个地下室如同白昼。
黑袍人们在光芒中消融,发出凄厉的哀嚎。大墟的投影被硬生生拉回镜中,伴随着不甘的咆哮。
当光芒散去,祭坛上只剩下一面完整的太极镜——阴阳双镜合二为一。云见微瘫倒在地,手腕上的伤口己经愈合,留下一道镜面材质的疤痕。
"成功...了?"钟子陌颤抖着问。
杜明渊艰难地爬起,看着监测屏——五个红点全部熄灭,城市恢复正常。
但他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不...只是暂时的。没有镜守,封印最多维持西十九天。"
云见微看向合二为一的古镜,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倒影,而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井水倒映着两个月亮,井边站着穿学生装的虞清歌,她身旁是年轻的虞凤仪和一个陌生女子——云见微的母亲。
三人向他挥手告别,然后携手走入井中。
"她们...自由了?"云见微轻声问。
杜明渊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云见微的镜面疤痕上:"你的选择时刻到了。西十九天内,要么找到新的镜守,要么..."
"要么我自己成为镜守。"云见微平静地接话,摸了摸脖子上的铜钱痕迹,"但这次,我会写下不同的规则。"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
城市苏醒,无人知道昨夜距离毁灭有多近。
只有烛照观地下的太极镜,默默记录着这一切,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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