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应他的话一般,房子西周突然响起密集的"哒哒"声,像是无数纸鸢同时撞向墙壁和窗户。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如同暴雨倾盆。
"它们要进来了!"林半夏跳起来,从布包里掏出几张黄符纸,迅速贴在门窗上。
艾青阳注意到那些符纸上画着与林家门槛上相似的奇怪符号。
符纸刚贴好,撞击声就减弱了,但并未停止。
林半夏又从医药箱里取出一个小香炉,点燃里面的香料。一股奇特的草药味弥漫开来,混合着淡淡的檀香。
"这是什么?"
"安魂香,能驱邪祟。"林半夏把香炉放在客厅中央,"至少能撑到天亮。纸鸢在白天不会主动攻击人。"
艾青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半夏,你为什么懂这么多?一般的医生不会知道这些吧?"
林半夏的动作顿了一下:"我奶奶是村里的神婆,我从小跟着她学了些。"他避开了艾青阳的目光,"后来去城里读了医学院,以为能摆脱这些,没想到..."
撞击声突然变得剧烈起来,打断了他的话。贴在门上的符纸开始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动,但屋内明明没有风。
"不对劲。"林半夏脸色骤变,"它们比往常更凶猛。"
一声脆响,窗户上的符纸突然燃烧起来,眨眼间化为灰烬。
窗外,十几只白色纸鸢像活物一般挤在玻璃上,纸面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色纹路,像是血管一样蠕动着。
"退后!"林半夏一把拉过艾青阳,同时从布包里抓出一把红色粉末撒向窗户。
粉末接触到玻璃的瞬间,纸鸢们发出一种近乎尖叫的嘶嘶声,纷纷后退。
但好景不长,更多的纸鸢从黑暗中涌来,层层叠叠地贴在窗户上,很快就把整个窗面遮得严严实实。
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只剩下香炉的一点微光。
"它们想困死我们。"林半夏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从没见过这么凶的..."
艾青阳突然想起铁盒里还有东西没看完。他冲回桌前,把铁盒倒扣过来,一个小布袋掉了出来。
解开绳子,里面是一枚古朴的铜钱,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用红绳穿着。
"这是什么?"
林半夏看到铜钱,眼睛一亮:"护身符!快戴上!"
艾青阳刚把红绳套在脖子上,铜钱就发出一阵微弱的金光。窗外的纸鸢像是被烫到一般,瞬间全部退散。
几秒钟内,院子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纸鸢的残骸证明刚才的恐怖不是幻觉。
"这是...?"
"你们艾家的护身符。"林半夏长舒一口气,"早该想到的。你父亲当年能活下来,肯定也戴着这个。"
艾青阳摸着胸前的铜钱,感到一阵温热的触感,仿佛它是有生命的。"为什么它现在才起作用?"
"护身符需要血脉唤醒。"林半夏解释道,"你刚才接触了家族秘密,血脉中的力量被唤醒了。"
两人沉默下来,各自消化着今晚的遭遇。香炉里的香己经燃尽,天色也开始泛白。
经过这一夜,艾青阳对青溪村和纸鸢诅咒有了全新的认识,但疑问反而更多了。
"你说明天带我去见一个人?"
"对,村里的老教师周婆婆。"林半夏收拾着医药箱,"她是村里少数几个经历过1985年大火还健在的人,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她和你母亲是好友。"
艾青阳心头一震。他对母亲的记忆几乎为零,父亲从不提起,照片也全部收了起来。现在突然有机会了解母亲,他既期待又恐惧。
"睡一会儿吧,天亮了我们就去。"林半夏拍拍他的肩膀,"有护身符在,暂时安全了。"
艾青阳点点头,却毫无睡意。他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
院子里的纸鸢残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凄凉,像是一场小型葬礼的遗迹。
他摸着胸前的铜钱,想起父亲笔记中的话:"只有他能结束这一切。可是代价..."
代价会是什么?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艾青阳眨了眨酸涩的双眼。
他整夜未眠,一闭眼就会看到那些蠕动的白色纸鸢,听到它们撞击窗户的"哒哒"声。
胸前的铜钱护身符依然微微发热,像一块温暖的炭火贴在皮肤上。
林半夏在客厅临时搭的地铺上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鼾声。
艾青阳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窗前。院子里一片狼藉——纸鸢的残骸散落各处,有的挂在树枝上,有的浸泡在水洼里,白色的纸面被晨露打湿,像融化的皮肤。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县医院的电话。护士告诉他,父亲的情况稳定但未见好转,依然昏迷不醒。
"有什么变化请立刻通知我。"艾青阳挂断电话,转身发现林半夏己经醒了,正揉着眼睛坐起来。
"早。"林半夏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你父亲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艾青阳叹了口气,"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周婆婆?"
"越快越好。"林半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先回家换件衣服,一小时后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碰面。"
林半夏离开后,艾青阳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回到桌前重新检查铁盒里的物品。
除了照片、笔记本和护身符,他在盒底又发现了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
展开后,上面是一段娟秀的字迹,明显出自女性之手:
"鸢飞戾天,怨结于地。纸鸢师的血脉既是诅咒,也是钥匙。青阳,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己经不在了。记住,纸鸢怕火,但真正的危险来自——"
字迹在这里中断了,像是写信人突然被什么事情打断。艾青阳的心跳加速——这是母亲的字迹!
他小心地抚摸着纸条,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二十多年前母亲留下的温度。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铜钱有三枚,合则生,分则死。"
艾青阳皱眉,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铜钱。只有一枚,那么另外两枚在哪里?父亲身上会有一枚吗?第三枚又会在谁手中?
带着满腹疑问,他锁好门朝村口走去。清晨的青溪村笼罩在薄雾中,石板路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几个早起的村民看到他,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有的甚至刻意绕道而行。
老槐树下,林半夏己经等在那里,换了一身干净的浅蓝色衬衫和牛仔裤,头发还湿漉漉的,像是刚洗过澡。
"周婆婆住在村东头的老学堂里,"他边走边说,"自从学校合并到镇上后,那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为什么不住在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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