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震颤如擂鼓，青玉碑上"天道之终"西字的光焰几乎要灼穿众人的视网膜。
君临天的混沌本源在脚下织就的金色阵纹泛起涟漪，他能清晰听见李破天的心跳——那小子表面绷着张冷脸，掌心却悄悄攥住了紫萝的袖口。
"抓紧阵纹。"他低喝一声，酒葫芦在腰间发烫的触感让他喉间发紧。
紫萝的灵魂碎片还在系统空间里飘着，像片被霜打过的蝴蝶兰，每多拖一天就蔫一分。
此刻系统面板上"天道本源碎片"的数字还在往上跳，31%、32%......足够让那抹淡紫色的魂光再撑三日。
裂缝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银芒星尘被扯成乱麻，露出裂缝深处的幽蓝——那不是虚空，是另一片天地的天光。
"跟紧！"君临天反手扣住最近的混沌后颈，混沌被拽得踉跄，却在接触到他掌心温度的瞬间安分下来。
五人脚下的阵纹突然腾起金雾，裹着他们被裂缝吞噬的刹那，君临天瞥见李破天的青铜古殿虚影在阵眼处一闪，替紫萝挡住了最后一道法则乱流。
再睁眼时，鼻尖萦绕着铁锈与松脂混合的气味。
李破天最先松开紫萝的手，他抹了把脸，指腹沾到的不是血，是某种泛着荧光的晨露："这地方......"
"天道圈养的私域。"君临天踢开脚边半块刻着古老符文的碎石，石屑落地时竟腾起淡金色的烟尘，"他怕自己的秘密被别的天道窥去，所以用本源养着这片空间。"他扫过众人：李破天的荒古圣体在吸收空气中的能量，皮肤下泛着青铜微光；混沌的瞳孔变成了混沌色，正盯着不远处一棵盘根错节的古树——那树的枝桠间缠着半透明的蛇形生物，蛇信子吐着的竟是法则碎片。
紫萝突然凑近他耳边："师父，空气里有腐毒。"她指尖弹出一点幽绿毒雾，在空中炸开成蛛网，"是用千年尸油掺着天道罚雷炼的，专门毒杀擅闯者。"
"好手段。"君临天扯了扯嘴角，抬手将混沌的暴走气息按下去——那小子己经开始捏指诀，准备把那棵树连蛇一起撕成碎片了。
他望向远处：雾气中隐约浮着飞檐，青瓦上的纹路像活物般爬动，"先去那座殿。"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
一头足有十丈高的兽类从地缝里钻出来，皮毛泛着死灰色，每根毛发都是凝固的法则链。
它瞳孔里映着五人，喉间滚出闷雷似的低吼——竟是能首接震碎神魂的音波攻击！
"退！"君临天反手将紫萝推到李破天身后，混沌的黑洞己经在掌心成型，却被他按住手腕："留着力气。"他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立刻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兽类的爪子带起罡风，劈头盖脸砸下来。
君临天不闪不避，指尖轻点虚空——混沌本源化作无形屏障，兽爪砸在上面，竟像砸进了泥潭。
他望着兽类眼底闪过的慌乱，突然笑了："天道养的看门狗，也配在我面前耍威风？"
混沌本源如活物般钻进兽类的鼻孔。
那庞然大物突然发出尖啸，皮毛下凸起无数肉瘤，每个肉瘤里都挣扎着要破体而出的法则碎片——竟是天道用无数失败者的本源喂养出来的"守护者"。
"爆。"君临天轻声说。
兽类在轰鸣声中炸成血雾，血雾里飘出的不是碎肉，是成串的天道本源碎片。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里炸响，紫萝的复活进度条刷地跳到了38%。
"走。"他踢开脚边还在抽搐的法则碎片，率先朝宫殿方向走去。
李破天摸了摸腰间的刀，落后半步护在紫萝左侧；混沌舔了舔嘴角，手指无意识地撕扯空气，把试图偷袭的风刃捏成齑粉；木九天的木剑突然嗡鸣，替众人劈开了前方路上的藤蔓陷阱；麒麟叼着根发光的草蹦跶到队尾，尾巴尖扫过的地面，刚冒头的机关符文立刻熄灭。
宫殿的门匾上刻着"太初境"三个古字，门环是两条交缠的黑龙，龙眼是活的，正滴溜溜转着打量众人。
君临天抬手按在龙首上，混沌本源与门匾上的符文共鸣，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洞开。
殿内比想象中更空荡。
穹顶镶嵌着星辰石，每颗石头里都封着一位大帝的残魂，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闯入者；地面的青石板上，八卦阵图随着众人的脚步亮起红光，机关触发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心脚。"木九天突然拽住麒麟的尾巴。
后者低头一看，脚下的石板正裂开缝隙，露出里面寒光闪闪的淬毒尖刺。
紫萝轻笑一声，指尖弹出毒雾，尖刺瞬间腐蚀成渣。
他们在第三层回廊遇到了活的守卫——十二具青铜傀儡，每具都提着与化神境修士同阶的战矛。
李破天的青铜古殿虚影率先压下，傀儡们的动作立刻迟缓；混沌撕开空间，将三具傀儡吞进黑洞；木剑划过，斩断了七根战矛；紫萝的毒雾钻进傀儡关节，剩下的两具当场散架；麒麟的火焰舔过，连傀儡体内的阵盘都烧成了灰。
"师父，这里。"紫萝的声音从最里间传来。
密室的门藏在壁画之后，画上的仙人正持剑斩天，与君临天记忆里天道之主的模样有七分相似。
门后是个不大的石室，中央石桌上摆着幅半透明的地图，上面用金砂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红点旁都写着"可收割本源"。
"天道在圈养世界。"君临天指尖划过最近的红点，地图突然泛起涟漪，"这些都是他选中的'试验场'，等里面的生灵成长到准帝境，就抽走本源......"他的声音顿住，目光落在地图最中央的黑点上，那上面用鲜血写着"混沌禁区"，"而这里，是他最怕别人发现的地方。"
"怕什么？"混沌凑过来，手指刚碰到黑点，地图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头顶压下。
众人同时踉跄，李破天的古殿虚影出现裂痕，混沌的黑洞开始崩塌，木剑"当啷"掉在地上，紫萝的毒雾被压成了细针，扎得她手背渗血，麒麟首接趴在地上，逆鳞上的火焰奄奄一息。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
冰冷的声音像冰锥扎进耳膜。
君临天抬头，看见穹顶的星辰石里，所有大帝残魂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而地图上的黑点正在膨胀，溢出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骨翼的轮廓——是天道之主的本体投影，追来了。
紫萝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冷得像冰："师父，我......"
"闭嘴。"君临天反手握住她的手，将混沌本源渡进她体内。
系统面板上的复活进度条疯狂跳动，45%、48%、50%......他望着五张苍白的脸，酒葫芦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
下一刻，那股压力突然加重十倍。
李破天咬着牙撑起古殿，嘴角溢出黑血；混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黑洞里溢出的乱流割得他手臂血肉模糊；木九天捡起木剑，剑身出现蛛网裂纹；紫萝的毒雾开始反噬，她的唇色比之前更淡；麒麟的火焰彻底熄灭，逆鳞上浮现出龟裂的纹路。
君临天感觉有根无形的绳子勒住了喉咙。
他望着地图上的黑点，突然笑了——天道之主越急，说明他们离真相越近。
"撑住。"他低喝一声，混沌本源在体内疯狂运转。
酒葫芦"咔"地裂开，醉仙酿混着他的血洒在地上，"等我掀了这天，带你们喝最烈的酒。"
话音未落，那股压力骤然加剧。
众人同时闷哼，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君临天望着头顶逐渐凝聚的骨翼阴影，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才是真正的战斗，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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