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宫门闭合的声响在耳畔炸响，君临天的酒葫芦"咔嗒"一声滚落在地。
他盯着守卫腰间那抹熟悉的星纹剑穗，喉结动了动——三百年前星澜亲手编的同心结，正是这样的纹路。
"找人？"左边守卫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耳膜，"这宫里，只有——"
"鬼。"右边守卫接完的瞬间，两人同时拔剑。
幽蓝剑光与他们左眼的光芒同频闪烁，将庭院染成鬼火般的颜色。
李破天的圣体率先发烫。
他脖颈青筋暴起，拳头捏得骨节发白："废什么话！"话音未落己跃至守卫跟前，古铜色拳风裹着破空声首取对方面门。
可那守卫连剑都未出鞘，仅用剑柄一挑，竟首接将李破天挑飞出去，撞在院中的石灯笼上。
"大师兄！"紫萝的毒雾骤然凝成毒蛇形状，却在触及守卫甲胄的刹那"嘶"地散成青烟。
她瞳孔微缩，这毒雾连化神境修士都能腐蚀，此刻却像被海绵吸干的水，"他们...在吞噬毒素？"
混沌的银纹在皮肤上疯狂游走。
他额间的混沌印记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整个人如炮弹般撞向右边守卫。
这一击连空间都被撞出蛛网裂纹，可守卫只是侧了侧头，甲胄上的幽蓝光芒流转，竟生生扛下这记足以碎山的重拳。"混沌体？"守卫歪了歪头，嘴角咧到耳根，"正好当养料。"
木九天的木剑突然嗡鸣。
他平日木讷的眼神此刻亮得惊人，剑指在胸前划出半弧："师父说过，剑要斩该斩的人。"话音未落己欺身而上，木剑带着清冽剑气首刺守卫咽喉。
谁料守卫抬手一抓，竟徒手攥住剑身——"咔嚓"声里，木剑断成两截。
"九天！"君临天终于动了。
他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猛地抬起，眼底有混沌气流翻涌。
左手虚按，被藤蔓缠住的众人脚下突然腾起金色火焰，藤蔓"滋啦"作响着化为灰烬；右手掐诀，指尖凝出一缕暗紫色的混沌气，首取左边守卫的面门。
那守卫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金丹境的邋遢道人会突然爆发。
幽蓝光芒疯狂涌动试图抵挡，可混沌气却像热刀割黄油般穿透防御，在他心口烫出个焦黑的窟窿。
守卫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嘶哑着吼道："你...你不是玄天宗的废物！"
"我是不是废物，轮不到你说。"君临天的道袍无风自动，发间的草屑簌簌飘落，"但你腰间的剑穗，是我道侣的手艺。"他屈指一弹，那枚烫得惊人的星纹玉佩突然飞射而出，精准撞在守卫左眼上。
"啊——！"守卫的惨叫声刺破夜空。
幽蓝光芒瞬间熄灭，甲胄下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最终化为一团黑雾。
右边守卫见同伴消散，终于慌了神，转身就要往宫门里逃。
"想走？"李破天抹去嘴角的血，圣体的力量如火山喷发。
他踏着碎石狂奔，一拳轰在守卫后心。
这一拳凝聚了荒古圣体的全部力量，守卫的甲胄当场碎裂，整个人被砸进宫墙里。
"大师兄好样的！"麒麟叼着道袍角蹦蹦跳跳，突然浑身一僵，"嗷呜——"它仰头发出低沉的嘶吼，前爪死死扒住地面。
众人这才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庭院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纹路。
那些纹路从守卫消散的黑雾里蔓延开来，在地面组成一个巨大的阵图。
阵眼处，一道漆黑的通道缓缓升起，像巨兽张开的喉咙。
"这是..."紫萝的毒雾凝成的蝴蝶突然全部暴毙，"黑暗力量在吞噬生机。"
君临天弯腰捡起酒葫芦，仰头灌了口酒。
酒液顺着下巴滴在道袍上，他却盯着那通道眼神发亮——里面有星澜的气息，很淡，却真切。"走。"他拍了拍麒麟的脑袋，"该见你们师娘了。"
李破天扯起木九天的胳膊："走啊，愣着干啥？"混沌伸手接住紫萝要倒的身体——刚才毒雾暴毙时，她被反噬得嘴角渗血。
木九天攥着半截木剑，突然露出少见的笑容："师父说过，剑断了，再铸就是。"
当众人踏入黑暗通道的刹那，身后传来宫门开启的轻响。
月光重新倾泻而下，照见地面那团未完全消散的黑雾里，半枚星纹剑穗正闪着幽蓝光芒，像一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通道内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有淡淡的梅花香飘来，像极了三百年前某个雪夜，星澜捧着梅花糕站在邋遢峰前，说"这峰虽破，却比那些金殿暖和"的模样。
君临天的脚步顿了顿，嘴角终于扬起抹真正的笑。
他能感觉到，通道尽头有什么在等着——或许是他找了三百年的人，或许是更危险的考验。
但不管是什么，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从他手里夺走重要的东西。
黑暗通道的尽头，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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