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看着小樱哭泣的样子，听着她断断续续诉说着这三天来的煎熬，心中那份复杂的情绪更加翻腾。
他昏迷的三天，是小樱独自一人，照顾着重伤的鸣人，守护着昏迷的他，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
她的疲惫、她的恐惧、她的坚强和此刻的崩溃，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不顾后果的“乱来”，将同伴拖入了怎样的险境和痛苦之中。
他张了张嘴，那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别哭了，我没事”却卡在了喉咙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最终，他只是伸出手，有些僵硬地、轻轻拍了拍小樱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肩膀。
这个简单的动作，对他而言，己经是极大的改变。
鸣人安静地坐在一旁，虽然听不清小樱具体在说什么，但那压抑了许久的哭声和佐助那笨拙的安慰动作，己经说明了一切。
他那双露在外面的蓝眼睛里，之前的刻意轻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心疼和温暖。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守护着这一刻的脆弱与真实。
小樱哭了很久，似乎要把所有的恐惧和压力都哭出来。
哭声渐渐变小，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佐助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看旁边沉默却眼神关切的鸣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冲淡了悲伤。
她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对…对不起，我失态了。”
小樱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但眼神己经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佐助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哪里特别痛吗？”
“还好。”
佐助言简意赅地收回手，目光扫过鸣人：“他…具体怎么回事？还有，袭击者是谁？”
小樱顺着佐助的目光看向鸣人，眼神中充满了后怕和感激。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佐助昏迷后发生的一切。
“是音忍三人组。萨克、托斯，还有一个叫金的女忍者。”
小樱的声音低沉下来：“他们是大蛇丸的手下，目标就是要把你带走。就在昨天下午，他们找到了这里。”
小樱的讲述并不算详细，她刻意略过了许多血腥和残酷的细节。
比如鸣人耳膜破裂时她看到鲜血从他耳中涌出的惊悚。
比如鸣人被风刃割得遍体鳞伤的惨状。
比如最后鸣人那近乎疯狂的反击带来的视觉冲击……
折断萨克的双手、近距离用螺旋丸重创托斯并将其手臂撕裂的画面。
至今想起仍让她不寒而栗。
她只强调鸣人为了保护他们，独自迎战三人，在极其不利的情况下，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和爆发力击退了敌人。
“鸣人他…为了保护我们，战斗得非常…非常拼命。”
小樱的声音带着哽咽，看向鸣人的目光充满了心疼和敬佩：“他的耳朵就是在躲避托斯的音波攻击时受伤的…身上也有很多伤口。”
“不过他的恢复力确实很强，很多外伤己经开始结痂了，最麻烦的是耳朵的伤，需要时间恢复听力。”
佐助默默地听着，目光再次落在鸣人身上。
那个被绷带包裹的头颅，那些隐藏在绷带之下的伤口，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滑稽的形象。
而是一座沉默的丰碑，上面刻满了为了保护他和同伴而付出的惨烈代价。
他能想象战斗的艰难，三个拥有特殊忍术的音忍，绝非易与之辈。
鸣人这个吊车尾，是如何在那种绝境下爆发出那样的力量？
是为了保护小樱？还是为了保护…他？
“他们留下了这个。”
小樱从忍具包里拿出一个卷轴，正是音忍留下的“天之卷轴”：“鸣人君把他们打怕了，他们为了活命才留下卷轴逃走的。”
佐助看着那个卷轴，又看向鸣人。
鸣人似乎察觉到他们在谈论自己，虽然听不清，但看到小樱拿出卷轴，还是露出了一副“我很厉害吧”的表情。
这个熟悉的、带着点傻气的动作，却让佐助心中五味杂陈。
他移开目光，看向洞外渐渐昏暗的天色。
“接下来…怎么办？”
佐助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仔细听，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孤傲。
“你和鸣人君都需要休养。”
小樱立刻说道，语气不容置疑：“特别是佐助君，你的身体透支得很厉害，那个黑色的印记虽然暂时平静了，但绝对不能再强行使用查克拉。”
“鸣人的听力也需要时间恢复，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行动。”
“嗯。”
虽然有点极限，但明天是第二场考试的最后一天，再加上他们己经集齐了两个卷轴，通关条件己经具备。
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别说战斗，连走路都困难。
鸣人虽然看起来精神尚可，但头部的重伤和听力丧失，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强行赶路，只会成为累赘，甚至再次引来敌人。
“我…去打点水。”
佐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他需要一点空间来消化这一切。
“不行！”小樱立刻制止。
小樱按住他的肩膀：“佐助君，你现在绝对不能乱动！好好休息！”
而鸣人则首接挪了过来，挡在洞口方向，虽然没说话，但那眼神明显在说“别想出去”。
佐助看着两人紧张的神情，尤其是鸣人那裹着绷带、却依旧固执地挡在洞口的样子。
心中那点别扭的情绪再次翻涌，他最终没有坚持，重新靠回了洞壁。
小樱拿起一个洗干净的野果，小心地剥开一点皮，递到佐助嘴边：“佐助君，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鸣人，你也吃。”
她又拿起一个递给鸣人。
鸣人接过果子，用缠着绷带的手笨拙地捧着，凑到唯一露出的嘴巴位置，小口小口地啃起来。
佐助看着小樱递到嘴边的果子，又看了看旁边像只仓鼠一样啃果子的鸣人。
洞内很安静，只有咀嚼的细微声响和外面偶尔传来的虫鸣。
紧绷了数日的神经，在这份由同伴的伤痕和守护换来的短暂平静中，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那不是单纯的感激，更像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和…羁绊的束缚感。
他默默地咬了一口小樱递来的果子，酸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开来。
目光再次扫过鸣人那滑稽又刺眼的绷带头，佐助的嘴唇无声地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轻微、连他自己都几乎无法察觉的音节在舌尖滚过，最终消散在喉咙深处。
那像是一个未曾出口的“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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