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芷再次醒来时，己是次日正午。
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为简陋的房间镀上一层金色。她感到精神好了许多，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城中的景象较往常似乎更加热闹。
小贩吆喝声，孩童嬉闹声，车马辘辘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平凡而安宁的市井画卷。
谁能想到，就在这两天里，洛州城的权力格局己经天翻地覆。
"醒了？"云朗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吃点东西吧。"
云芷接过碗，小口啜饮着。米粥的温热顺着喉咙流下，安抚了她空荡的胃。
"外面......怎么样了？"云芷终于问出心中的疑问。
云朗在她对面坐下。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语气却仍如往常般平静：
"昭阳郡主己经接管了刺史府，李毅的罪证当众宣读，府衙内外无人不服。"
他顿了顿，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一下，"太子的心腹赵弘，还没进城就被截获，现在正关在重牢里。"
云芷点点头，瓷勺在碗沿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继续喝粥。
云朗忽然道，声音低沉："李毅死了，死于'暴怒引发的心脉爆裂'。太医己经验过，没人怀疑。"
云芷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她想起那些被李毅害死的无辜百姓，想起他策划要对付长公主的阴谋......心中最后一丝愧疚也烟消云散。
"鸿门宴取消了？"云芷轻声问。
云朗冷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枚黑玉棋子，在指间转了个圈："没有李毅这个内应，太子在洛州的人手己经被连根拔起。"
棋子"嗒"地落在桌面上，"他此刻怕是正在东宫摔杯子呢。"
窗外传来小贩的叫卖声，热腾腾的包子香气混着晨风飘进来。云芷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似乎比往日都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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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透过窗纸斜斜地切进来，在斑驳的桌面上投下一道朦胧的光痕。
客栈的茶具粗陋，云朗却也不在意，随手拎起炉上烧得发黑的铁壶，沸水冲进豁了口的粗陶茶碗里，顿时腾起一阵带着柴火气的白雾。
几片粗茶在滚水里翻腾，很快舒展开焦褐的叶片。
他手腕一抖，茶汤便稳稳地倾进另一个茶碗，动作行云流水，倒像是在名贵的紫砂壶里冲泡贡茶一般从容。
"对了，"他将茶碗推到云芷面前，碗底在木桌上磨出轻微的声响，语气随意道："昭阳郡主约你在城南醉仙楼见面。"
茶汤浑浊，浮着几点茶末。云芷指尖一顿，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神情。
——她见过昭阳郡主两面。
第一次是苍州城公堂上，她捉拿贪官，稳定苍州城混乱的局势，开仓放粮，救治百姓。雷霆手段也藏着稚子之心。
第二次是刺史府上，尚且稚嫩的脸上，眼神却是不符合年纪的锐利。
云芷着茶盏边缘，忽然想起郡主跃上墙头时回望的那一眼，当时事态紧急，没有看清表情。
茶汤映出自己微微晃动的倒影。云芷忽然很想知道，那位郡主为什么会约她前往？
"我去。"云芷放下茶盏，声音比她自己想象中的坚定。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正巧落在她未喝完的茶水里，漾起一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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