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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黄泉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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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尸围城之战后,秦妄率领的阴魂大军在黄泉裂隙的迷雾中穿行。浓稠如墨的雨幕裹挟着尸毒残片,严霜的引路灯在雨中明灭不定,灯面上的孟婆殿符文被腐蚀出斑驳裂痕。严烈突然拽住秦妄衣角,少年胸前的黄泉血晶泛起刺目红光:“前方... 有强烈的血河教气息!”

话音未落,一道青磷火划破雨幕,照亮歪斜的木质牌坊。腐朽的匾额上,“黄泉驿站” 西个大字渗出黑血,牌坊两侧的石兽眼眶中爬出食魂蛭,正贪婪吸食着空气中的尸毒。秦妄运转煞尸双生之力,却发现此地的灵气如同被抽干的河床,黑煞之力与血河之气竟无法凝聚。

“小心,这是「忘川流域」。” 严霜的声音带着颤意,她腕间的引魂铃突然发出悲鸣,“传说踏入此地的生灵,记忆会被忘川水溶解。”

驿站内弥漫着腥甜的雾气,七十二盏骷髅灯笼悬浮半空,灯油如血泪般滴落。中央的石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茶汤,十二名身披黑袍的旅人正捧着粗陶碗,他们空洞的眼神中倒映着同样的画面 —— 一碗沸腾的孟婆汤。

“远方的贵客,喝碗茶解解乏吧。” 沙哑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佝偻的老妪拄着桃木杖缓步走出,她脸上的皱纹里嵌着细小的尸斑,浑浊的瞳孔深处闪过天道阁特有的命星纹路。秦妄注意到她腰间的葫芦,表面雕刻的不是孟婆殿图腾,而是扭曲成锁链状的血河教咒文。

严霜突然挡在秦妄身前,引魂灯化作三道青光射向老妪:“你不是孟婆!孟婆殿的引魂铃在悲鸣,你身上有... 血河教的尸毒!”

老妪怪笑一声,桃木杖点地,地面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泥土而是粘稠的忘川水。水中浮现出无数苍白的手臂,每只手都握着盛满孟婆汤的碗:“小丫头,在忘川流域,真相与谎言不过是汤里的浮沫。”

秦妄挥出混沌锁链劈开忘川水潮,却见锁链触碰到汤水的瞬间竟开始腐蚀。老妪趁机将三碗孟婆汤泼向三人,严霜的引魂灯在汤雾中炸裂,严烈胸前的血晶发出刺耳的警报。秦妄本能地运转鸿蒙珠,却发现珠子表面的纹路与孟婆汤产生诡异共鸣。

滚烫的汤水灌入喉间,秦妄的意识瞬间坠入旋涡。他看到星澜在天道阁的锁链下哭泣,又看到严雪在尸魔客栈被尸毒侵蚀,最后画面定格在无间炼狱 —— 那个自称血河教前教主的老者,将血河令碎片塞入他掌心时,眼中闪过的竟是月华仙子的笑意。

“秦公子!” 严霜的呼喊声越来越远。秦妄的黑煞纹开始消退,他忘记了自己为何握紧鸿蒙珠,也想不起煞尸双生之力的运转口诀。当他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驿站角落的草堆上,身边只有一枚陌生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 “黄泉引路人”。

秦妄扶着额头起身,头痛欲裂间,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在脑海中横冲首撞。他看到自己用混沌锁链斩杀夜游神,又看到严霜将断簪刺入严雪心口,这些画面都被一层血色雾气笼罩,如同被篡改的画卷。

“你终于醒了,小郎君。” 甜腻的女声传来。红衣女子倚在门框上,手中把玩着半块生死簿残页,她眉间的朱砂痣与月华仙子如出一辙,“喝了孟婆汤还能保有残念,难怪阁主说你是最完美的容器。”

女子话音未落,秦妄的业镜突然迸发强光。镜面裂开蛛网状纹路,一道金色光束冲天而起,在他额头凝聚成竖瞳。当他再次看向女子,竟看到她真实的模样 —— 黑袍下是布满命星咒印的躯体,手中的残页不过是用尸气凝聚的幻象。

“鸿蒙天眼...” 秦妄低语,新觉醒的瞳孔中流转着阴阳鱼图案,“原来孟婆汤只能封印记忆,却无法抹去鸿蒙珠的本源之力。”

就在此时,驿站的忘川水突然沸腾,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镜面。镜中映出阳间的场景:星澜被锁在天道阁的星穹大阵中,月华仙子手持轮回镜,正在抽取她体内的混沌青莲。星澜的银发寸寸碎裂,化作星屑融入大阵,她望向镜子方向的眼神,竟与秦妄此刻的目光隔空交汇。

“星澜!” 秦妄的怒吼震碎忘川镜面,鸿蒙天眼的金光与她眼中的星芒产生共鸣。他感觉丹田处的黄泉阴脉开始逆向运转,竟在体内开辟出一条连接阴阳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星澜微弱的传音:“秦妄... 往生门的... 钥匙...”

红衣女子见状脸色骤变,她撕下伪装,露出天道阁三长老的真面目:“果然不能留你!在忘川流域,就算是黄泉之主,也得乖乖交出鸿蒙珠!” 她抛出七十二枚命星钉,每一枚都刻着秦妄的生辰八字。

秦妄运转鸿蒙天眼,命星钉的飞行轨迹在他眼中化作迟缓的流光。他抬手虚握,黑煞之力与血河之气在天眼的增幅下融合成「混沌识破」,命星钉上的咒文瞬间崩解,反向射向三长老。

“不可能!孟婆汤应该己经...” 三长老话未说完,秦妄的混沌锁链己缠住她的咽喉。煞尸双生之力全开,左瞳幽蓝光芒冻结她的行动,右瞳赤红火焰焚烧她体内的命星咒印。在锁链收紧的瞬间,三长老怀中掉出一枚刻有 “天道容器 37 号” 的玉牌。

秦妄捡起玉牌,鸿蒙天眼投射出画面:天道阁地下密室中,三百个与星澜容貌相同的躯体浸泡在药液里,每个容器胸口都刻着与玉牌相同的编号。他的怒火彻底爆发,混沌锁链化作万千骨刺,将三长老绞成血雾。

血雾散尽后,驿站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刻满血河教咒文的青铜板。秦妄用天眼扫描,发现整个驿站竟是一座巨大的「记忆熔炉」,那些看似普通的旅人,实则是被抽取记忆的阴魂,他们的意识正在被炼化成控制阳间修士的傀儡。

严霜和严烈的身影从角落的雾气中浮现,两人的眼神还有些迷茫,但胸前的引魂灯和血晶正在发光 —— 显然是两件宝物护住了他们的识海。严霜举起残破的灯盏:“秦公子,灯芯里有孟婆留下的密信...”

信笺上的字迹正在快速消散,秦妄用天眼捕捉到关键内容:“血河教与天道阁合谋,在黄泉裂隙建造九座记忆熔炉,孟婆... 己被替换...” 最后几个字被血渍覆盖,隐约能看出 “往生门钥匙在... 星澜”。

正当三人准备离开驿站时,雾气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白衣女子提着灯笼走来,她的面容与严霜一模一样,颈间戴着严家祖传的引魂簪。

“霜儿,我来接你们了。” 女子微笑着伸出手,灯笼里的火焰却是诡异的紫色。

严霜下意识后退半步,引魂灯发出警告的嗡鸣。秦妄运转天眼,却看到惊人的画面 —— 女子体内有两个截然不同的魂魄,一个是严家姐姐严雪,另一个... 竟是失踪的孟婆!

“你究竟是谁?” 秦妄的混沌锁链蓄势待发。

女子的表情瞬间分裂,严雪的面容露出焦急:“秦公子,别信她!孟婆被天道阁炼成了双魂傀儡...” 话音未落,孟婆的魂魄占据主导,她手中的灯笼炸裂,无数记忆碎片化作利刃射向众人。

秦妄展开鸿蒙天眼,记忆碎片的飞行轨迹在他眼中呈现出不同颜色 —— 代表严雪记忆的碎片泛着蓝光,孟婆的则是刺目的血红。他操控混沌锁链,精准地将蓝色碎片卷入业镜,血红碎片则被黑煞火焰焚烧殆尽。

“原来如此...” 秦妄看着业镜中严雪的记忆,“孟婆在被转化前,将往生门的关键信息藏在了严雪的识海深处。” 他转向严霜,“用你的引魂灯,唤醒严雪的魂魄!”

严霜含泪点头,引魂灯化作流光没入女子眉心。激烈的光芒闪烁后,严雪的意识重新掌控身体,她咳出一块刻有星图的玉珏:“这是... 孟婆拼死留下的... 往生门需要星澜的星煞之力与它共鸣...”

此时,驿站的青铜板开始龟裂,血河教咒文释放出毁灭性的能量。秦妄挥动混沌锁链,在地面撕开一道通往黄泉裂隙的通道。他将严雪、严霜和严烈护在身后,天眼观察着能量波动,精准避开致命的咒文陷阱。

当众人冲出驿站时,身后传来震天巨响。曾经的黄泉驿站化作巨大的记忆旋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其中。秦妄望着旋涡中心,天眼捕捉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 那是星澜残留的星煞之力,正指引着他们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往生门的钥匙在星澜手中,而她...” 秦妄握紧玉珏,上面的星图与他天眼看到的阳间星轨完全重合,“被囚禁在天道阁的星穹大阵里。”

严霜重新点亮引魂灯,灯面上浮现出新的纹路:“秦公子,灯芯的孟婆残魂说,下一个记忆熔炉在「血月渡口」,那里... 藏着大开星穹大阵的破阵图。”

秦妄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鸿蒙天眼感应到远方有十七处命星灯正在同时亮起。他知道,那是天道阁为阻止他救援星澜设下的十七重杀阵。但此刻的他,己经不再是初入阴间的修士 —— 鸿蒙天眼的觉醒,让他拥有了看穿一切虚妄的力量。

“出发。” 秦妄举起混沌锁链,锁链前端缠绕着从驿站获取的记忆残片,“血月渡口也好,星穹大阵也罢,谁也不能再阻挡我。星澜,等着我,这一次,我要让天道阁为所有罪孽付出代价。”

阴魂大军在他身后齐声呐喊,声音响彻黄泉裂隙。而在阳间,星澜望着逐渐黯淡的星穹大阵,感受到体内与秦妄的联系正在加强。她握紧手中的星轨图,嘴角扬起微笑 —— 她知道,那个带着鸿蒙之力的身影,正在跨越阴阳,向她奔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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