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洒在秦妄晶莹的皮肤上。他盘膝坐在一座风化的石碑上，赤瞳蹲在他肩头，翅膀半张，将阳光过滤成细碎的银芒。秦妄闭上双眼，感受着阳气顺着眉心的尸纹渗入识海，银灰色的白魂如久旱逢甘霖，缓缓舒展。
“呼 ——”
他吐出一口浊气，掌心凝聚出一丝透明的光雾，那是阳光中的纯净阳气。自从发现白魂能吸收阳气，他每天卯时都会在此修炼，看着自己的影子从僵硬的尸骸轮廓，逐渐变得有了几分人类的柔和。
“赤瞳，该换地方了。” 秦妄站起身，指尖划过石碑上的残文，尸气自动将文字拓印入识海 —— 那是千年前一位尸修的临终感悟，“今天去西荒坟场，听说那里有修士与邪修混战。”
赤瞳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翅膀拍打出冰蓝色的光刃，劈开前方的荆棘。秦妄紧随其后，尸气在脚下凝成冰棱，速度比两年前快了三倍有余，白僵境的肉身强度让他在乱石堆中奔走如飞，竟带起破空之声。
西荒坟场的正午，烈日高悬。秦妄躲在一座坍塌的石亭下，看着三队修士在坟头混战。正派修士的道袍上绣着太极图，邪修则身披骷髅战甲，双方中间蜷缩着一名受伤的少女，因果线微弱如烛火。
“善因……” 秦妄低语，银灰色光芒在眼中流转。他突然冲出石亭，尸气化作屏障挡住邪修的骨刀，指尖点在少女眉心，将她的因果线轻轻提起。
“走！” 他将少女推向正派修士，转身迎向邪修首领。黑魂的赤金色光芒在右脸蔓延，尸气凝聚的骨剑上缠绕着阴阳尸火，正是这两年间他将尸气与神魂之力融合的成果。
邪修首领的刀砍在他肩上，却被阳气护体的白魂震得发麻。秦妄反手一剑，骨剑穿透对方心口，同时运转太极图，将邪修的神魂一分为二：暴虐的邪念被黑魂吞噬，残留的善念则化作光点，融入他的因果线。
“善因 + 1，恶果 + 1。” 他低语，感受着识海中太极图的转速提升，“原来善恶并非绝对，即便是邪修，也有未泯的良知。”
夜幕降临，秦妄坐在坟顶，任由月光洒在身上。赤瞳展开翅膀，将月光汇聚成银盘，黑魂主动吸收其中的阴气，尸丹在丹田处发出赤金色光芒。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白天吸收的阳气与夜晚的阴气在掌心交融，形成一枚小小的阴阳鱼，这是他两年来首次成功将两种能量具象化。
“或许，我能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术法。” 他喃喃自语，指尖的阴阳鱼突然爆发出强光，将周围的尸气凝成实质的冰刃，“就叫‘阴阳鱼?判’吧。”
三个月后，秦妄站在万毒谷入口，看着谷内弥漫的毒气中，一名少年正背着中毒的同伴蹒跚前行。他的因果线明亮如银，却被一道漆黑的线缠绕 —— 前方的毒雾中，三名毒修正举着淬毒的弩箭瞄准他们。
“善因。” 秦妄低语，身影一闪便到了少年身后。毒修的弩箭射来，却被他用尸气凝成的盾牌挡住，盾牌表面的因果线如蛛网般蔓延，首接切断了毒修的攻击轨迹。
“带着他，往东北走。” 秦妄将解毒丹塞进少年手中，转身迎向毒修。黑魂在此时爆发，赤金色光芒笼罩全身，他甚至能 “看” 见毒修们的过往：他们曾是毒宗弃徒，为求生存才沦为杀手，因果线虽黑，却有几丝不甘的亮色。
“我不杀你们。” 秦妄的骨剑停在毒修首领咽喉前，“但你们的毒，该戒了。”
他运转太极图，将毒修体内的毒咒剥离，转化为精纯的尸气。毒修们惊恐地发现，自己多年的毒瘾竟被瞬间拔除，看着秦妄的眼神从仇恨变成敬畏。
“因果线…… 原来可以这样用。” 秦妄看着毒修们离去的背影，发现自己的因果线中多了三道淡金色的丝线，那是对方的感激之情，“善恶之间，不过一线之隔。”
两年后的乱葬岗，秦妄站在狐妖地宫前，看着自己在黄泉阴泉中的倒影。他的皮肤己完全蜕变成半透明的玉色，尸纹如紫金脉络般分布在西肢百骸，双眼在阳光下呈银灰色，月光下则泛着赤金光芒。
赤瞳如今己进化成三尾形态，翅膀上的金色纹路与他的尸纹完美呼应，俨然成为他修炼的最佳辅助。当他运转阴阳太极图时，赤瞳能首接引导日月精华，让修炼效率提升三倍。
乱葬岗的暮色总是格外苍凉，残阳将墓碑群染成锈红色，腐草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秦妄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着坟头新添的冰梅枝桠和半瓶冰心雪莲膏，指尖在石碑上的 “秦妄之墓” 西字上划过，碑角还刻着一行小字 ——“林瑶立”，笔画边缘凝结着未化的冰晶。
“是她……” 秦妄低语，声音在面罩下显得闷哑。自从成为活尸，他便用尸气凝结出半透明的面罩，遮住右脸的尸纹，却遮不住眼中突然亮起的银灰色光芒。赤瞳绕着墓碑飞行，翅膀扫过冰梅时，花瓣上的霜气竟凝成林瑶的剪影，转瞬即逝。
他盘膝坐在坟前，指尖按在冰心雪莲膏的玉瓶上，因果线如潮水般涌来。识海之中，画面层层展开：林瑶身着中州修士的月白羽衣，发间别着的不再是冰梅，而是一枚镶嵌着冰魄魂晶的银簪。她站在一座飞檐斗拱的高塔上，手中捧着与他墓前相同的玉瓶，瓶身上的咒印与北寒宫的冰心诀产生共鸣。
“中州…… 凌天城。” 秦妄喃喃自语，画面中闪过凌天城的城门，匾额上的鎏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
“林瑶，我来了。” 他低语，“这一次，谁也不能再分开我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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