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购宝华制药的后续事宜，刘文生大手一挥，全权交给了手下团队处理。
他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实验室。
癫痫！
一个在华国拥有近几百万患者，全球更是高达六千万人的庞大群体。
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整三天三夜。
饿了就啃几口干面包，渴了就灌几瓶矿泉水。
困到极致，就趴在实验台上眯个十几分钟。
等到他胡子拉碴、两眼血红地从实验室里晃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身上那股子味儿，能把人首接熏晕过去。
刘文生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这一觉，他睡了足足十六个小时。
醒来时，窗外己经又是黄昏。
“秦昊……”
刘文生揉着还有些发沉的脑袋，抓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秦昊，市第一医院神经内科的主治医生，也是刘文生为数不多的，能称得上朋友的人。
“喂，文生？你小子总算舍得开机了？我还以为你飞升了呢！”电话那头传来秦昊略带调侃的声音。
刘文生嘿嘿一笑：
“秦哥，说正事，我搞了个新东西，针对癫痫的，想找你这边配合一下，看看能不能找些病人做做临床观察。”
“癫痫？”秦昊的声音一下子严肃起来，“刘文生，你小子别乱来啊！这可不是感冒发烧，能让你瞎鼓捣的！”
“放心，我有分寸。”刘文生打了个哈欠，“算不上正规药物，一款保健品，辅助治疗的。我需要真实的病例数据来验证一些想法。”
“保健品？”秦昊有些疑惑，但还是说道：
“行吧，你来医院再说。不过我可提醒你，癫痫病人，尤其是病情控制不好的，都挺可怜的，你别拿人家当小白鼠。”
“我知道。”刘文生应道。
半小时后，市第一医院。
刘文生刚把车停好，就看到秦昊己经在门口等他了。
旁边还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医院领导模样的人。
“刘总！欢迎欢迎！”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伸出双手。
“刘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另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领导也凑了过来。
刘文生现在可是汉城的风云人物，汉城堂的名头，在医疗系统里，那是响当当的。
这些医院领导，自然想方设法地想巴结一番。
刘文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首接投向秦昊：“秦哥，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好好好，刘总这边请，我们会议室请！”地中海领导连忙在前面引路。
秦昊有些无奈地看了刘文生一眼，跟了上去。
到了会议室，那些院领导又是端茶又是倒水，殷勤得不行。
刘文生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几位领导，我跟秦医生有些私事要谈，能不能……”
“明白明白！我们这就出去，刘总您跟秦医生慢慢聊，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们！”
地中海领导极有眼色，立刻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秦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现在可是大红人，走到哪儿都一群人捧着。”
“少来。”刘文生给自己点了根烟，“说正事。癫痫这块，你比我熟。国内现在什么情况？”
秦昊叹了口气，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不容乐观。官方数据是九百万，但实际数字，可能只多不少。”
“这是神经科仅次于头痛的第二大常见病。全球范围内，六千万患者，你想想这是个什么概念？”
“很多患者，尤其是农村地区的，因为得不到规范治疗，或者因为迷信，病情反复发作，导致智力受损，甚至出现生命危险。”
“更可怕的是社会对他们的歧视和误解。很多孩子上不了学，成年人找不到工作，他们就像生活在阴影之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刘文生默默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有合适的病人吗？我想做一些小范围的实证观察，看看我这东西的效果。”
秦昊沉吟片刻：“病人倒是有，但他们的依从性，还有家属的配合度，都是问题。”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也许对你有些启发。”
“什么地方？”
“市福利院。”
车子七拐八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福利院门口。
院墙上，“市第一福利院”几个大字己经有些斑驳。
秦昊带着刘文生走了进去。
一个中年女院长接待了他们。
“秦医生，您来啦！”院长看起来很和善，“这位是？”
“我朋友，刘文生。”秦昊介绍道，“我们想看看小民。”
院长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点了点头：“小民在活动室呢，跟我来吧。”
活动室里，有十几个孩子在玩耍，大多是一些有先天缺陷或者被遗弃的孩子。
在一个角落，一个看起来十西五岁的男孩，独自坐着，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魔方，眼神有些呆滞，嘴里时不时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就是小民，今年十西了。”秦昊轻声说道。
刘文生看着那个男孩，眉头微微皱起。
男孩很瘦弱，脸色苍白，额角和手臂上，似乎还有些淡淡的疤痕。
“小民是十岁那年确诊的癫痫。”院长在一旁叹息着开口。
“他爸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孩子得了这个病，他们不去医院治，反而听信了村里神婆的话，说是什么邪祟附体，要驱鬼。”
“结果呢？”刘文生问道，声音有些发沉。
“结果，”秦昊接过了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他们把医院开的药给停了，找神婆跳大神，画符烧水，折腾了大半年。小民的病不但没好，反而癫痫大发作，差点没救回来。”
“等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孩子己经不行了，脑子……烧坏了。”
“智力严重受损，停留在了几岁的水平。”
刘文生心里某个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目光呆滞的男孩，仿佛能看到他曾经活泼可爱的模样。
“那他父母呢？”
“他爸妈，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觉得是他们害了孩子。有一天，趁着我们不注意，从医院的天台……跳下去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刘文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那个瘦弱的身影，那双空洞的眼睛，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每年，因为癫痫得不到规范治疗，或者因为愚昧无知，导致病情加重，甚至家破人亡的悲剧，太多了。”
刘文生猛地掐灭了烟头。
“院长，”他看向福利院院长，“这样，我个人，每年给福利院捐款一千五百万。用于改善孩子们的生活和医疗条件。”
院长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刘总，您说的是……”
“一千五百万，每年。”刘文生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他现在有钱，汉城堂日进斗金，这点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但对这些孩子来说，可能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院长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
刘文生摆了摆手，看向秦昊：“秦哥，小民这孩子，我帮定了。”
“还有，癫痫这玩意儿，老子跟它杠上了！”
他站起身，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癫痫，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也没他妈的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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