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祠的铜铃余韵未散,归墟星河重新亮起的光芒却照不暖林昭白虚影眼中的忧虑。他望着魂契齿轮化作的星链,手指抚过石壁上新出现的齿轮状星轨,呢喃道:“看似圆满的结局,往往藏着最锋利的钩子。”
南海渔村的老木匠李阿伯最先察觉异常。当他像往常一样打磨船桨时,木屑落在地上竟凝结成齿轮的形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这和那场血雾里的东西一个味儿。” 他哆嗦着将烟斗磕在门框上,火星溅到木头上,烧出的焦痕同样是齿轮模样。
七天后,一艘挂着残破雪神旗的商船停靠在渔村码头。甲板上走下三个陌生人:为首的独眼老者拄着青铜拐杖,杖头嵌着半块罗盘;戴皮质护目镜的青年背着巨大的齿轮箱,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嗒声响;裹着灰斗篷的少女垂着头,发间别着的银饰竟是缩小的魂契齿轮造型。
“听说这里见过会自己成型的齿轮?” 独眼老者掀开兜帽,露出脸上交错的机械纹路,“我是旧守钟人的末裔,诺兰。这场看似平息的风波,不过是齿轮咬合前的虚晃。” 他转动拐杖上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魂契齿轮虽封印了时之扉,但破碎的青铜罗盘碎片正在吸引新的觊觎者。”
阿依娜的银镯突然发烫,她从雪神祠匆匆赶来,断笛横在胸前:“你们怎么知道魂契齿轮的事?还有,那个罗盘碎片...”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诺兰拐杖上的残缺纹路。
“二十年前,我师父临终前在我掌心刻下这半块罗盘。” 诺兰摊开布满老茧的手掌,纹路与拐杖上的碎片严丝合缝,“他说,当归墟星图变成齿轮状的那天,带着罗盘去找雪神后裔 —— 因为只有你们的血脉,能感知到碎片散发的‘时之残响’。”
话音未落,戴护目镜的青年突然举起齿轮箱,箱盖弹开的瞬间,数十个微型齿轮悬浮空中,拼凑出迦罗城的模样。“迦罗城的时砂齿轮出现异常波动,” 青年嗓音沙哑,“那些本该被封印的噬时晶体,正在城市阴影里复苏。”
裹灰斗篷的少女终于抬起头,露出与小诺相似的泪痣:“我叫星璃,能看见残留的记忆残影。三天前,我在星渊废墟看到迦南的副官时砂,她手里握着冒着黑烟的罗盘碎片,正与一群戴着齿轮面具的人交易。” 她的声音发颤,“那些人身上... 有不属于任何己知势力的机械纹路。”
林昭白的虚影突然在雪神祠上空显现,他的指尖划过众人头顶,带起一串银色光点:“诺兰说得对。魂契齿轮虽锁住时之扉,却也像敲响了召集铃。” 他的目光落在阿依娜的银镯上,“当年初代影月卫封印的,远不止一个神秘人 —— 而是整个妄图吞噬时间的‘齿轮议会’。”
诺兰的机械义眼闪过红光,他将拐杖重重杵在地上:“所以我们需要雪神后裔的帮助。迦罗城的时砂齿轮是打开议会老巢的钥匙,而那些碎片...” 他指向天空中魂契齿轮形成的星链,“会成为刺穿他们心脏的利刃。”
阿依娜握紧断笛,银镯上的咒文亮起:“但我们有个条件。” 她看向星璃,“你要带我们找到小诺和林昭然残留的灵魄痕迹 —— 他们不该就这样消散在齿轮的转动里。”
诺兰沉默片刻,转动罗盘,一道光束射向迦罗城方向:“成交。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解决迦罗城的当务之急。时砂齿轮一旦彻底失控,整个归墟的时间流速都会被篡改,到时候...” 他的声音低沉,“连魂契齿轮的封印都会松动。”
商船重新启航时,归墟星河的齿轮状星轨闪烁不定。林昭白的虚影望着远去的船只,低声道:“新的齿轮己经开始转动,而这次的对手,恐怕比神秘人更懂得如何在时间的夹缝里生存。” 海风掠过他透明的身躯,卷起几片泛着齿轮纹路的雪花,那是即将到来的风暴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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