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临海码头飘着咸腥雾气，李烨蹲在冷链车集散区啃包子时，裤脚己经被露水浸透。宋知夏从监控室窗户探出半个身子，马尾辫上别着三支不同颜色的测温笔："三号仓温度波动超0.5℃，要不要启动备用机组？"
"再观察十分钟。"李烨抹掉嘴角的油渍，不锈钢保温杯里刚泡的浓茶腾起白雾，"等渔船靠岸时冷库压力会骤增。"
七艘蓝白相间的渔船正破开晨雾驶向码头，船头悬挂的红色电子屏滚动着"冷链惠民示范船"字样。楚瑶踩着军靴跨过电缆槽，藏蓝制服肩章擦过李烨耳畔："今天有二十吨带鱼要进速冻库，机械厂那批改装零件......"
"温姐带着学生通宵改完了。"陈墨抱着平板从配电室钻出来，蓝宝石手链缠着充电线，"就是传动轴润滑剂得换成海藻提取物，许岸说这样环保。"
港务局食堂飘来虾皮馄饨的香气时，第一批渔获己经通过传送带涌入预冷区。周茉捧着文件夹穿梭在冷链车之间，米色高跟鞋避开满地冰碴，颈侧的贝壳贴纸换成银色船锚图案。
"省电视台的车到了。"她停在李烨身侧轻声提醒，发梢茉莉香混着海盐气息，"林处长特意交代要拍你们用渔船废料改装的设备。"
李烨正欲开口，冷链车顶突然传来苏白芷的喊声："李秘书！菌群检测仪显示三号仓卫生等级升到A了！"她白大褂下摆沾满冰晶，科考船吊坠在晨光中晃成一道银弧。
招商局的林月如踩着细高跟踏上码头时，三十辆冷链车同时亮起雾灯。她香云纱旗袍外罩着件工装外套，鳄鱼皮手包换成帆布资料袋："我们想追加投资冷链溯源系统。"
"用这个谈。"温窈从车底滑出来，玳瑁眼镜架在安全帽上，沾满机油的手套里握着个U盘，"每艘渔船的捕捞数据都实时上传云端了。"
陈墨突然挤到人群中间，蓝宝石手链撞在冷链车外壳上叮当作响："温差发电模块并入电网成功了！"她平板上跳动的曲线映亮李烨的瞳孔，"每小时能省两度电！"
午后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李烨抓着防水布冲向露天堆场时，看见楚瑶正徒手固定被狂风吹开的冷库门帘。她藏蓝制服浸透雨水后变成墨色，北方口音的指令穿透雨幕："先保速冻库！鲜活暂养区启动应急供氧！"
"李秘书！"宋知夏顶着安全帽跑来，马尾辫滴着水，"气象台说台风提前了！"
调度室挤满湿漉漉的人，周茉把热姜茶塞进每个人手里。她耳后的船锚贴纸被水汽浸润得发亮，指尖划过值班表："机械厂还有十五组备用电机，但运输车被困在跨海大桥了。"
"用渔船运！"李烨抓过对讲机，"改造过的冷链船抗风等级够！"
许岸突然从设备堆里蹦起来，电焊笔在掌心转出蓝光："给我两小时，能把报废渔船的发动机改成运输车！"他耳后的铅笔换成防水的记号笔，在白板上画出一串潦草的公式。
当第一组电机冒着暴雨卸货时，林月如举着手机首播画面给招商团看："这就是科技兴渔的临海速度！"她香云纱袖口沾着铁锈，却把高跟鞋换成劳保胶鞋。
深夜的港务局中庭飘着维修班的泡面香，李烨靠在百年榕树下核对物资清单。周茉悄无声息地出现，文件夹里夹着张鲸鱼图案的便签："省厅特批的防灾补贴到了。"
她指尖拂过李烨手背时落下片贝壳贴纸，转瞬又被海风吹走。楚瑶拎着探照灯路过，光束扫过两人中间："三号仓温度稳住了，但宋知夏说想吃海鲜粥。"
陈墨在临时实验室的欢呼声突然炸响，蓝宝石手链撞在玻璃门上："海藻润滑剂效果比常规产品好三倍！"温窈从设备堆里举起扳手回应，旗袍下摆的油渍混着雨水晕染成抽象画。
台风过境后的清晨，二十艘插着红旗的冷链船列队出港。李烨站在瞭望台咬下最后一口冷包子，听见身后传来错落的脚步声——姑娘们带着各自领域的捷报，像涨潮时的浪花层层叠叠涌来。
"民生频道要拍专题片。"周茉递来热毛巾，船锚贴纸换回小鲸鱼。
"冷链船队申请了六项专利。"陈墨晃着平板挤到前排。
"渔民说下次请我们吃船宴。"楚瑶的军靴沾满新鲜海泥。
宋知夏突然把测温枪举到李烨面前："36.5℃，比昨天降了0.3℃！"她马尾辫上别着新捡的七彩贝壳，在晨光中折射出细小虹彩。
李烨望着海天交界处渐次升起的千帆，掌心还攥着周茉悄悄塞来的贝壳贴纸。重生前他从未听过这么热闹的潮声，那些在办公室独自吞咽的冷饭，终究化成了此刻扑面而来的、带着鲜活鱼腥味的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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