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临海市府大楼还浸在淡青色晨雾里，李烨蹲在秘书处资料室核对挂牌仪式的流程表，后颈突然被冰凉的易拉罐贴住。
"李秘书的敬业精神值得表扬。"
柳妍倚着门框晃了晃手里的黑咖啡，雾紫色真丝衬衫领口别着枚浪花形状的钻石胸针，"不过把'渔民互助会'改成'临海市现代渔业合作总社'，是你给王主任出的主意？"
李烨接过咖啡时故意蹭到她的美甲，贝壳粉的甲片上立刻留下道水痕："柳总的消息比潮汐预报还准。"
"这名字能让省里的农业扶持资金多拨三成。"
柳妍用鳄鱼皮手包压住被风吹起的文件，"但我的集团的冷藏船队想入股，被工商局卡在资质审核了。"
档案柜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李烨闻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海盐香水味。
他刚要开口，走廊突然传来塑料拖鞋的踢踏声。
"李哥！气象局刚发的海浪预警！"周小雨顶着鸡窝头冲进来，全息手环在墙上投出橙黄色警报图，"挂牌仪式要改到室内吗？"
柳妍的钻石腕表在资料灯下折射出光斑："改到东港码头仓库，我让游艇俱乐部清出几百人位置。"
"但媒体车开不进防波堤......"李烨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陈秋芸粗犷的嗓音带着电流杂音炸开："李秘书！合作社三十条渔船都在码头等着呢！老张头的船锚被变异紫菜缠住了！"
"用高压水枪冲！"李烨抓起外套往外跑，"让海警队的王队长开冲锋舟过去！"
柳妍的高跟鞋声紧跟在后："我车上备了十套潜水装备。"
周小雨的全息投影突然从消防栓跳出来："等等！陈姐说的变异紫菜会不会是发光藻类？上周韩沐晴的检测报告......"
三人在楼梯口撞见抱着文件筐的林晓棠，她今天梳了鱼骨辫，珍珠发卡别在藏蓝色制服领口："电视台的苏记者提前到了，正在会客室补妆。"
"先带她去拍防波堤加固工程！"李烨边跑边扯松领带，"跟她说这是合作社的防汛创新项目！"
柳妍突然伸手帮他系正领带，冰凉指尖划过喉结："纽扣。"
码头咸湿的风扑面而来时，李烨战术手环弹出韩沐晴的紧急通讯。
全息屏里的女工程师正站在齐腰深的海水里，防水实验服上沾满荧光绿的藻类："这些根本不是紫菜！是外来物种入侵！"
"能现场处理吗？"李烨扒着防波堤栏杆喊话。
"需要二十吨次氯酸钠溶液！"韩沐晴的马尾辫甩出串水珠，"但是环保局......"
"柳氏集团临港化工厂的应急储备库有三十吨！"柳妍用手包挡住乱飞的头发，对着李烨眨眨眼，"不过要拿三倍市价的运输费哦。"
"批了！"李烨踹开生锈的铁门，"让陈大头带人去搬！"
陈秋芸开着改装渔船靠岸，甲板上堆满还在蠕动的荧光绿藻团。
她古铜色的胳膊上缠着绷带，橡胶围裙兜着三只挣扎的梭子蟹："这些玩意儿咬人！"
"用这个！"柳妍突然抛过去个银色金属瓶，"防狼喷雾改装的除草剂！"
李烨战术手环又弹出林晓棠的通讯请求，背景音里夹杂着苏记者甜美的播报声："......这座智能防波堤运用了生态友好型材料......"
"李秘书！省农业厅考察团提前两小时到达！"林晓棠的珍珠耳坠在镜头里晃得人眼花，"他们要看合作社的冷链运输链！"
"带他们去柳氏集团的生鲜仓库！"柳妍抢过话头，"记得让冷库工人都换上合作社制服！"
"高明，还是得柳总应变能力迅捷！"众人叹服！
陈大头带着徒弟们扛次氯酸钠桶路过，油污斑斑的工装裤上别着合作社徽章。他偷瞄柳妍时差点撞上叉车，手忙脚乱的模样惹得周小雨的全息投影捧腹大笑。
正午十二点的挂牌仪式被迫改在暴雨中进行，李烨握着剪刀的手柄微微打滑。陈秋芸突然往他手心塞了把渔用匕首："用这个！咱渔民就讲究个实在！"
柳妍在嘉宾席擦拭被淋花的妆容，雾紫色衬衫透出里边的珍珠吊带。
她趁掌声响起的瞬间凑近李烨耳畔："晚上庆功宴在游艇俱乐部，记得换掉你这身咸鱼味的西装。"
当李烨割断红绸时，防波堤外恰好涌起七米高的巨浪。荧光绿藻在次氯酸钠溶液里翻腾出雪白泡沫，韩沐晴的检测仪发出达标提示音。
"李秘书看镜头！"
苏记者突然从记者堆里钻出来，话筒上的临海卫视标志闪着红光，"作为合作社首任秘书长，您对未来的发展规划是？"
李烨望着海天相接处的乌云轻笑："先给每艘渔船配发防藻喷雾。"
柳妍在镜头外抛接着鳄鱼皮手包，腕表倒计时指向海鲜拍卖会开场。林晓棠抱着合作社章程躲在签到台后补口红，周小雨的全息投影正在偷吃庆功宴的试菜品。
暴雨砸在临时搭建的彩钢瓦顶上，奏响杂乱而蓬勃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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