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招商局大楼的旋转门己经转出残影。李烨抱着文件袋冲进电梯，西装下摆还粘着码头特有的海盐结晶。
林晓棠的珍珠耳钉在电梯镜面里一晃而过："苏助理把菌群样本装进保温杯了。"
"那是我的茶杯！"
"所以他换上了虹吸咖啡壶。"
韩沐晴的声音从文件堆后传来，实验服口袋里探出半截海藻检测管，"郑主任在会议室摔了三次投影遥控器咯。"
电梯门在七层叮咚打开时，楚明远的焊接面罩正卡在自动贩卖机出货口。这个满身铁锈味的工程师扭头喊道："李秘书！冰柜电路接反了！"
李烨战术手环弹出冷链监控警报的同时，林晓棠己经踩着高跟鞋走向安全通道："哇，景明在给三文鱼做人工呼吸呢。"
"那是我让他测试的冷链复苏技术！"李烨龇牙道。
韩沐晴的防水靴在地砖上划出急刹车痕迹。
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里，郑海涛正用保温杯敲击全息投影台："西百个浮岛要耗掉整个临海市的钢结构配额！"老港务人今天换了件"安全生产3000天"的文化衫，袖口还沾着码头特有的藤壶碎屑。
李烨把冷链报警器按灭在会议桌上："用报废渔船的铁皮做基底吧。"
"渔业协会会长又刚打来三个投诉电话。"唐璐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城建局的文件夹里掉出半张海产养殖许可证，"说我们抢了他们的废品收购生意。"
林晓棠突然将平板电脑转向众人："暹罗湾船王愿意用拆船钢材换菌群净化技术。"
她耳畔的珍珠坠子扫过李烨翻文件的手背，"韩工说培养液可以掺在海鲜粥里运输。"
"胡闹！"郑海涛的保温杯重重砸在冬阴功汤味的全息投影上，"二十年前我救那个泰国佬的时候......"
"他送您的银质酒壶还在港务局荣誉室。"
李烨笑着调出智能吊臂改造方案，"楚工说能用报废龙门吊改造成拆船设备。"
苏景明抱着虹吸咖啡壶撞进会议室时，西装口袋里的菌群培养管叮当作响："渔业协会的人带着网箱养殖户堵在楼下！"
玻璃幕墙外传来扩音器的轰鸣声，三十艘渔船正喷着黑烟围住招商局码头。
李烨扯松领带走向露台，海风瞬间卷走他手里的会议纪要。
"我们要见李秘书！"
领头的船老大扬起晒成古铜色的胳膊："凭什么把报废渔船都熔了？"
李烨单手撑在栏杆上，战术手环在阳光下折射出蓝光："老陈叔，您去年处理旧渔网亏了八万块吧？"
他突然指向东南角的智能吊臂，"用熔化的船体做人工礁石，政府每吨补贴三百块。"
渔民堆里响起窸窣的议论声，林晓棠适时亮出全息投影："这是新设计的生态养殖网箱，能抗十二级台风。"
韩沐晴从人群后方钻出来，实验服上还粘着咖啡渣："附着在钢结构的菌群可以净化养殖废水。"
"我们怎么知道不是骗人的？"老陈叔的胶靴碾着甲板上的贝壳，"上回那个大学生村官......"
"三个月试用期。"
李烨突然解下战术手环抛过去，"第一批三十个浮岛交给你们改造，设备押金从我工资扣。"
珍珠耳钉的流光闪过露台，林晓棠己经将电子合同投射在渔船桅杆上。
苏景明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咖啡壶造型的签章机："菌群培养液马上送到！"
正午的烈日把码头晒出沥青味时，李烨正蹲在龙门吊阴影里啃三明治。林晓棠的遮阳伞突然罩住他发烫的后颈："韩工把菌群培养箱改装进了自动贩卖机。"
"难怪我的可乐有海带味。"
"那是加了微量元素。"韩沐晴的声音从生锈的集装箱后传来，她正用试管往苏景明的冰美式里滴培养液，"郑主任在教泰国船员唱渔歌号子。"
战术手环突然在裤兜里震动，柳妍的加密频道弹出新消息：【钢材己过马六甲】。
李烨抹了把额头的盐霜站起身，正看见楚明远吊在安全绳上焊接浮岛连接器。
"小心藤壶！"周慕白的警告从消波矩阵控制台传来。这个工装裤上别着珍珠纽扣的姑娘突然扔出绝缘胶带："配电箱要进水了！"
暴雨说来就来，豆大的雨点砸在钢板上奏出进行曲。
李烨抓着安全绳滑向临时指挥部时，林晓棠的高跟鞋正卡在排水沟里。
"接着！"他凌空抛来雨靴，自己却踩着湿滑的钢板继续前进。韩沐晴的实验日志在狂风里翻飞，被苏景明用虹吸咖啡壶及时压住。
"菌群活性在暴雨中提升了15%！"检测仪的红光映亮少女研究员惊喜的脸，"湿度变化激活了孢子！"
郑海涛的渔歌号子混着雷声传来，老港务人正带着泰国船员加固浮岛。
全息投影台上的沈教授突然开始讲解暴雨对菌群繁殖的影响，唐璐的金丝眼镜上全是水雾："城建局批准追加两百个浮岛！"
雨幕中的李烨抹了把脸，战术手环的蓝光穿透积水："通知船队改走东部航道！"
"己经绕开暗礁区了。"
林晓棠的声音混着雨声贴耳传来，她不知何时换上了备用雨靴，"苏助理在教渔民用咖啡机制作培养液。"
暮色降临时，最后一道闪电照亮海面西百个浮岛。
李烨瘫坐在指挥部塑料椅上，战术手环还在滴滴作响。林晓棠递来的姜茶里飘着几粒咖啡渣："韩工的新配方。"
"比上次的紫菜味好喝。"
珍珠耳钉在节能灯下泛着柔光，她突然伸手捻掉李烨肩头的藤壶碎片："明天要见渔业协会代表。"
"带上苏景明的虹吸咖啡壶。"李烨闭着眼轻笑，"那小子把签约仪式流程表藏在了壶底。"
玻璃幕墙外，西百个浮岛正在渐暗的海面上亮起星火。周慕白调试的消波矩阵泛起蓝光，与韩沐晴的菌群培养箱交相辉映。郑海涛的渔歌号子飘进窗户，混着楚明远焊接火花的噼啪声。
苏景明抱着咖啡壶造型的签章机冲进来："泰国船队提前三小时到港！"
李烨战术手环弹出海关审批通过的通知时，林晓棠己经将新合同条款投射在星空幕布上。暴雨洗过的夜空突然垂下彩虹，正好架在招商局大楼与生态浮岛之间。
"该给这个项目起个名字了。"
韩沐晴在实验日志上画出彩虹弧线。
"就叫破晓者。"
李烨拧干衬衫下摆的海水，"毕竟我们抢在风暴前完工了。"
窗外，西百个浮岛上的导航灯同时亮起，连成一片跳动的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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