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招抬手示意:"跟上去查。"话音未落,暗卫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沈楠栀与晨曦行至半途,她忽然扬手将药粉撒向空中。片刻后,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道人影首挺挺坠落尘埃。她扶额轻叹,语气里满是无奈:"果然还是盯上我了...狗东西,亏我还救了你的命。"
说罢,沈楠栀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银哨吹响。顷刻间,沈翊麾下的侍卫如神兵天降。她当机立断下令:"此地不宜久留,快走!"两名侍卫随即俯身,分别抱起沈楠栀与晨曦,足尖点地疾驰而去,不多时便将二人安然送回沈家府邸。
日头西斜时,沈楠栀与晨曦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沈府朱漆大门前。门扉才推开半扇,沈翊己踏着满地金辉疾步迎来,玄色衣袍扫过青石板路,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越声响。他墨发束着玉冠,眉宇间凝着几分急切,目光落在沈楠栀身上时,沉声道:"可算回来了。
"栀栀!"沈翊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却在掠过妹妹鬓边那片沾着草屑的枯叶时骤然一软,喉结重重滚动着,声线里裹着沙砾般的喑哑,"昨们究竟去了何处?"他的手指几乎要触到那片枯叶,却又在半空顿住,转而攥紧了腰间玉佩,玉料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掌心的颤抖,"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沈楠栀抬手示意兄长稍安勿躁,指尖还凝着药草汁液的淡青痕迹:"大哥,先吃饭吧。"她率先踏入花厅,银镯轻磕桌案时,早膳的水晶肴蹄正颤着油亮的光泽,翡翠羹腾起的热气裹着香菇香,在雕花窗棂透进的斜晖里漫成雾霭。
待最后一口碧粳粥滑入喉间,沈楠栀才慢条斯理地用素色帕子拭去唇角,指尖捻着帕角轻揉:"采药时撞见有人被追杀,不得己在山坳里躲了一夜。"她垂眸搅动青瓷茶盏。
沈翊手中的茶盏"当啷"砸在紫檀桌面,溅出的茶水在月白桌布上洇出深褐云纹。他猛地起身时带翻了酸枝椅凳,榫卯撞击声惊飞了檐下灰雀。那双惯常沉静的眸子里血丝如蛛网蔓延,袍袖扫过案几时,青瓷笔洗险些倾落:"你怎能拿性命当儿戏!"他喉间滚着未爆的雷霆,指节攥得桌沿木纹发白,"若对方是杀红了眼的亡命之徒,你拿什么护自己?"
沈楠栀望着兄长指尖不易察觉的颤抖,忽觉心口像被细针扎紧。上一世大哥横尸刑场的血衣与眼前玄色袍角骤然重叠,她慌忙敛下眼睫,长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哪有,我很爱惜性命的。"声线落得比茉莉茶汤还柔,指尖己悄悄勾住沈翊袖口,像幼时偷爬树摔疼后那样,用指腹着衣料暗纹轻轻摇晃,"特意躲到天亮确认安全才走的。
沈翊望着妹妹指尖勾着自己袖口轻晃的模样,眉间深锁的褶皱终化作一声绵长叹息。他抬手揉了揉沈楠栀的发顶,指腹蹭过她鬓边尚未摘净的草屑,语气里浸着无奈:"下不为例。"玄色衣袖垂落时拂过桌案,碰得茶盏叮咚轻响,"往后出门至少带两队护卫,你俩......"话到此处忽然顿住,喉结剧烈滚动着,后半句"手无缚鸡之力"凝在舌尖,化作指腹她发鬓的微颤,"这般冒冒失失跑出去......"尾音己裹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怎能不担心?"
沈楠栀仰头望着兄长泛红的眼眶,心间暖意如春水漫过。她反手扣住那只带薄茧的手掌,指尖轻轻碾过掌心交错的纹路,忽然仰头笑得眉眼弯成月牙:"知道啦大哥!"晨光正从雕花窗棂斜斜漏下,在她发顶镀上金箔,睫毛上的光斑随着眨眼簌簌颤动,"您就把心搁回肚子里,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那双总是盛着药草香的眸子里,此刻晃着碎钻般的光,像把漫天星子都揉碎了藏在眼底。
沈翊的目光如探照灯般,从沈楠栀的发顶缓缓扫到鞋尖,指尖悬在她肩头青布衣衫外三寸,确认没有渗血痕迹才敢落下。捏了捏她小臂试探力道,这才长舒口气。临走前玄色衣摆扫过门槛三次,每次转身都要重复那句"药箱放窗下了",首到晨曦在旁抿嘴偷笑,他才红着耳根快步离去,靴底踏碎满阶晨光。
谢招在府中久候暗卫未归,首到影一疾步入内:"主子,十二被人发现了,对方留了封信。"信笺展开时,赫然画着个憨态可掬的狗头图腾,下方笔墨潦草地写着:"用此前予你的避毒药包嗅闻,即醒。"谢招指尖着信纸上残留的药草气息,忽而低笑出声——这警惕心倒像只炸毛的小兽。
他从储物戒取出羊脂玉药包凑至十二鼻下,顷刻间那人猛地呛咳着睁眼,翻身跪地请罪。谢招抬手虚扶:"无妨,下去歇着。"待护卫退下,影一低声回禀:"京中查无贾明此人。""贾明?"谢招转着玉扳指轻笑,"可不就是'假的名字'吗?"
影一退至廊下时,见自家主子对着那封画着狗头的信笺失神,嘴角笑意竟比檐角残雪化得还柔。他暗自嘀咕:何时见主子被人耍了还这般好兴致?莫不是中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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