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执拗地逼近半步，玄色衣摆扫过青玉池沿，带起一串细碎水珠。他的声线像是淬了铁的刀刃，沉稳得近乎滚烫："我懂。我所求不过能守在你身边。"
沈楠栀垂眸轻笑，水汽氤氲间，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颤抖的蝶影。她指尖无意识划过池面，搅碎倒映的月光："我没有生育能力，也不会为谁停留。"语调忽然染上几分尖锐的自嘲，"往后山高水远，身边断然也不会只有你——这样的我，你当真愿意？"
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连蒸腾的水汽都在屏息。沈楠栀盯着谢裴玄紧抿的唇角，喉间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她抛出最锋利的刺，原以为这骇人的坦诚足以将他逼退。
却在刹那间，男人忽然倾身压来。带着雪松香的呼吸掠过她微张的唇瓣，薄唇精准覆下的瞬间，滚烫的温度裹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整个人卷入铺天盖地的漩涡。沈楠栀惊得瞳孔骤缩，后颈被他掌心牢牢扣住，挣扎的动作撞碎一池涟漪，溅起的水花混着他滚烫的气息，灼烧着每一寸感官。
沈楠栀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指尖早己扣着淬了麻药的银针。谢裴玄踉跄着撞上池壁，青玉砖磕在他腰侧旧伤处，却仍强撑着站首身子。他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绯色，喉结滚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她先发制人——银针精准刺入他肩井穴，男人身形晃了晃，终究还是被定在原地。
"谢裴玄你很好，是我不配。"她抬手抚摸在他的脸颊上，氤氲水汽中："我把自己做成了药炉，但凡与我肌肤相亲的人，都会陷入蚀骨相思。"指尖着冰凉的瓷瓶，她将解药喂进了谢裴玄的嘴里"这几个月来辗转反侧的滋味，你该深有体会了。"
沈楠栀攥着瓷瓶的指尖泛白，蒸腾的雾气裹着雪松香在两人之间翻涌。她垂眸避开谢裴玄炽热的目光，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我们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话音未落，解药特有的药香混着水汽散开，"这药能断了蚀骨相思，就当你我只是露水情缘。"
她别过脸不再看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这般残缺的人，不配你如此真心相待。"声音突然哽咽，却又被她生生压下，"你值得更好的，不该困在这无望的念想里。"
瓷瓶倾倒的药液顺着谢裴玄紧绷的下颌线滑落，沈楠栀踮脚用帕子堵住他下意识抗拒的唇，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自己耳尖也跟着发烫。银针从穴位拔出的瞬间，她刚松出半口气，后腰突然被铁钳般的手臂锁住，整个人跌进带着雪松香的炽热胸膛。
“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区区药物能左右。”男人沙哑的嗓音震得她耳膜发麻，锁骨处传来细密的啃噬，锁链垂落的声响与两人交叠的呼吸在浴室里炸开。沈楠栀慌乱推搡着他坚实的胸膛，腕间锦缎滑落露出半截皓腕：“离我远点！”她别过脸躲开近在咫尺的薄唇，声线发颤却强撑着镇定，“我困了，要去休息。”
"好。"男人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光，修长手指己悄然探入温热的水面。指尖触到她腰间的瞬间，沈楠栀浑身猛地一颤，蒸腾的水汽瞬间漫上脸颊："不用！明天还有正事！"她慌乱想要避开，却被谢裴玄长臂一揽，整个人又跌回带着雪松香的怀中。
男人低哑的笑声混着氤氲热气，拂过她泛红的耳垂："不耽误。"沾着水珠的指尖沿着她脊柱缓缓游走，引得沈楠栀浑身发软，"不过是洗个澡，栀栀怕什么？"
蒸腾的热气渐渐冷却，沈楠栀紧绷的身体在僵持中逐渐松懈。连日奔波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抵着男人胸膛的指尖慢慢垂落，意识坠入混沌前，依稀听见耳畔传来一声温柔叹息。
谢裴玄动作轻缓地拢起浸透的锦缎，将她裹入带着体温的外袍。掌心贴着她后颈的凹陷处，小心翼翼托住绵软的身躯，另一只手稳稳揽住膝弯。当沈楠栀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去时，他唇角不自觉扬起，眼底盛满旁人未见过的柔软。
廊下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两道身影拉长投在青砖上。晨曦揉着酸涩的眼睛巡视庭院，忽见自家小姐蜷在男人怀中，发间玉簪随着步伐轻晃。她抿了抿唇，熟稔地转过身去，任由雪松香混着夜露的气息，漫过雕花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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