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琢出了宫门己至傍晚，天边残阳如血，映在他冷硬的铠甲上，将未干的水渍染成暗红。李远牵马上前，低声禀报：“将军，靖南王旧部的名册己调出，但......”
“说。”
“名册上记录己处决的十七名核心幕僚中，有六人的尸首......未曾验明正身。”
卫琢眸色一沉，指节在剑柄上叩出沉闷的声响：“查清楚，是有人冒名顶替，还是......”他声音骤冷，“有人根本没死。”
李远压低声音：“还有一事，兵部今晨收到北境军报，说在边境截获一队商旅，携带的货物中......”他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有靖南王府的印鉴。”
卫琢展开信笺，目光在末尾的日期上停留——那字迹凌厉如刀，与两个月前己“伏诛”的靖南王亲笔奏折一模一样。
“有意思。”卫琢冷笑，将信笺捏碎在掌心，“一个死了的人，还能从棺材里伸出手来搅弄风云。”
李远沉声道：“那现在去刑部大牢，提审慕容衡。”
卫琢翻身上马，“慕容衡的嘴里撬不出东西。”他一勒缰绳，战马在青石板上踏出火星：“去户部。”
李远愣住：“户部？”
“靖南王若真没死，要动漕运账本，光靠几个死士怎么够？”卫琢的马鞭指向皇城东南角，“户部侍郎的死有蹊跷，管天下钱粮的衙门里，必有内鬼。”
夜风卷着碎纸从他指间掠过——那是方才捏碎的信笺残片，隐约可见半个朱红官印。
三更的梆子刚响，卫琢己踹开尘封的卷宗室。李远举着火把照向积灰的木架，突然惊呼：“将军！这层架子的灰...……。”
卫琢指尖抹过最上层格档——一道清晰的指痕印在灰尘上：“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账册堆里突然掉出本空白奏折，内页夹着张泛黄的漕运图。卫琢展开一看，江南各州府的税银押运路线旁，密密麻麻标注着小字。最触目惊心的是姑苏城畔一行朱批：
“甲字库第三舱，可换。”
字迹竟与皇帝御笔有七分相似！
“好一招偷天换日。”卫琢冷笑，“去甲字库。”
库房铁门洞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口官银箱。卫琢剑尖挑开最近一口——
“砰！”
箱盖掀起的瞬间，毒箭如暴雨般激射而出！卫琢旋身避让，箭矢钉入身后梁柱，箭头发黑，显然淬了剧毒。
李远脸色煞白：“将军，这是...……。”
“嘘。”卫琢突然抬手，耳廓微动。
库房深处传来细微的机械转动声。
“滚出来。”卫琢剑指黑暗处，“或者我烧了这库房，让你和这些假银子一起熔了。”
阴影里缓缓走出个佝偻身影，户部度支主事的官服皱巴巴裹在身上。他抬头露出惨笑：“卫将军，您不该来...……。”
话音未落，七窍突然涌出黑血。卫琢箭步上前掐住他下巴，却只扯下半片融化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腐烂的脸，分明是两个月前就该处斩的靖南王府长史！
卫琢冷笑，“好的很。”
李远也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靖南王府长史，“他………他不应该死了吗？”
卫琢从怀中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指，眉头紧锁：“派人监视平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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