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她刚准备在眯一会,小莲就敲门了,“小姐,你醒了吗?”
温软伸展身体,目光呆滞的看着床顶,心想:不想动怎么办?但是今天我还有要事,她哀嚎一声,“啊!进来吧。”
小莲听见自家小姐这死动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她赶紧推开了门,“小姐,你终于醒了,药我一真给你热着呢,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重新熬了。”
“啊?”温软本来都坐起身了,一听小莲的话“啪叽” 一声又躺了下去,“我为什么还要喝药啊?我现在己经好了,不用喝药了。”
小连放下水盆,转头看向床辅上的温软,她家小姐一头青丝铺满了床,发梢微卷处缀着细碎晨光。因着心疾之故,身形比寻常闺秀更单薄些,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偏又生得骨肉匀停。寝衣滑落时露出的腕子莹白似玉,能清晰看见淡青血脉在透明肌肤下蜿蜒。
小莲觉得她家小姐哪里都好,可就是不爱喝药这点实在让人头疼。“小姐,大夫这回给你开的是补药。”
小莲走到床边,试图把温软拉起来。温软紧紧拽着被子,像只耍赖的猫,“我不喝,补药也苦,而且你有没有听说过虚不受补?”
小莲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小姐,您要是乖乖把药喝了,晚上可以加一道你喜欢的菜。”
温软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还是嘴硬道:“我才不是为了这个,只是看你这么辛苦,不忍心拒绝你罢了。”说着,她慢悠悠地坐起身,接过小莲手中的帕子,“承安吃饭了吗?”
小莲点头,“小姐你放心,承安吃过了。”
“真乖。”温软笑了笑。
等温软收拾完自己,就准备去京城找房子,她拿上自己所有的存款,赶在小莲的药到达前,领着承安跑了出去。
承安不赞同的说:“姐姐………。”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回去就喝药。”温软心虚的小声说:“能少喝一碗是一碗。”
温软牵着承安的小手,踏着晨露未干的青石板路,穿过京城中熙攘的人群。她特意选了件藕荷色的素面褙子,发间只别一支木兰花银簪,看起来就像寻常人家的小娘子带着弟弟出门办事。
“小娘子请看,这处宅子虽不大,但胜在离国子监近。”牙人王婆子推开桐油新刷的院门,指着院中的的桂花树道,“您说想找读书人多的地界,这后巷就住着两位太学博士呢。”
温软进来一看,就喜欢上了,她可以在桂花树下放个躺椅,没事就躺着摇啊摇,而且这不就是妥妥的学区房吗?
温软环顾西周,回廊下的镂空花窗,雕的是喜鹊登梅,用的是上好的楠木呢,
温软伸手抚过窗棂,指尖沾了薄薄一层金粉——这竟是贴了金箔的。转过回廊,一汪碧绿的池水映入眼帘,池上架着座小巧的红栏曲桥,桥头立着块太湖石,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像极了展翅的仙鹤。
温软指着池子对承安说:“过两天给你养几点条金鱼。”
温软走到正屋前,推开雕花门扇,屋内陈设更是令她惊叹。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西角包金的紫檀木家具泛着暗光,多宝阁上摆着官窑的青瓷和几件精巧的玉器。最妙的是西窗下那张黄花梨书案,案上备好了笔墨纸砚。
第她逛完宅子,看见承安正踮脚去够门框上挂着的铜铃铛,铃舌上系着的红绸己经褪色:“姐姐,这里有铃铛!”
“原先是李翰林家的别院。”王婆子凑过来低声道,“老翰林致仕回乡,急着出手,只要八十两银子。”
温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你是不是在骗我,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我,这个房子这么好?怎么可能才要80两,”温软后退一步,打量着她,“你是不是正经牙婆?”
温软觉得这个房子最少要几百两呢?怎么可能这么便宜,难道是古代的房价还没有涨?还是这个牙婆想坑了我的钱跑路。
牙婆心虚的说:“呃……对,这不是上一家着急用银钱,所以便宜………。”
温软怀疑的看向她,“你当我是傻子吗?”
牙婆面露难色:“哎呀!我们有房契,你怕什么?”
温软一想也是,她签了房契,这个房子就是她的了。
温软数了数荷包里的银票——这是原主这些年攒下的全部体己,加上前几日温凛塞给她的零用钱,完全够,而且买完房,她还能剩不少,正要开口,忽听门外传来读书声。
一位青衫夫子领着七八个垂髫童子路过,抑扬顿挫地念着“天地玄黄,”承安突然松开温软的手,扒在门框上眼巴巴地望着那些背着书囊的孩子。
“那是隔壁书塾的宋夫子。”王婆子察言观色,“听说从前在岳麓书院讲学,如今专教蒙童。”
温软看着承安发亮的眼睛,忽然从腕上褪下最后一对银镯子:“劳烦嬷嬷,今日就立契吧。”她蹲下来给承安整理衣领,“明日姐姐就送你去上学。”
立契时,宋夫子正巧带着学童们下学回来。听说新邻居要送弟弟入学,老先生捋着花白胡子笑道:“小童可会背《千字文》?”
承安紧张地攥着温软的袖子,突然脆生生背起来:“云腾致雨,露结为霜...……。”背到“孔怀兄弟”时,忽然抬头看了眼温软,把最后几句背得格外响亮。
温软在旁边鼓掌,“哇!承安真厉害。”
承安不好意思的挠头,“我以前在学堂的听人背过,就记下了。”
“那也太厉害了,不是所有人一听就能背下来的。”
等宋夫子和牙婆走了,温软手中拿着房契,自己坐在桂花树的石桌下,忍不住的傻笑,她刚刚让宋夫子给她看了,房契是真的,温软觉得可能古代的房价真的没有那么贵吧?她上辈子就想有个自己的窝,可到死也没有能力买上房,没想到现在有了,而且还这么顺利,难不成是她的福气来了?
承安走上前,“姐姐想让我长大之后考科举吗?”
温软一听,感觉不对,她握住承安的手,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承安低头不说话。
温软轻叹一口气,伤心的说:“看来承安并不喜欢我,竟然什么都不跟我说。”
承安瞬间被吓到了,“不不不,没有,就是………就是姐姐一首……。”
温软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承安这是感觉到压力,“承安还记得你第一次找我帮助你的时候,我是怎么做的吗?”
“给了我银钱,然后就让我走了。”承安伤心的说。
“对,没错,因为当时你在姐姐眼里就是一个陌生人,不管你贫苦还是别的都不关我的事,我给你钱只是因为我好心。”
承安眼泪都要下来了,他点头,“嗯,我知道。”
温软给他擦了擦眼泪,“哭什么?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她又接着问:“那承安知道我第二次为什么又跟你走了吗?”
承安哭着摇了摇头,虽然眼泪“啪啪”的往下落,但还是哽咽的回答温软的话,“我不知道。”
温软看承安哭的那么伤心,可偏偏不出声,一个劲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因为承安第二次来找我,你眼里的恳求让我心软了,那一瞬间,我突然就很想帮你,哪怕你骗我,我也会去。”
承安不禁抬头看她,“为什么?”
温软心疼的说:“因为眼缘啊!我第一次看见承安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所以承安不用管我的期望,你也不用出人头地,姐姐现在有钱,你一生平平安安就好了,做你任何想做的事,而且我给你取承安这个名字,也不是希望你忘了过去,说你以前不好,而是姐姐来自一个名字有“承”的城市,所以承安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跟我关啊!至少我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承安忍不住抱着温软痛哭,“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温软轻抚他的后背,其实她没有说的是:承安当时站在原地,祈求的看着她时,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她从小父母离异又各自再婚,她一首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当时她就在想,要是有个人能牵住她就好了,不过,还好,她上前牵住了承安。
等承安哭够了,温软才缓缓开口,“行了,下面咱们两个该聊聊别的了,你有什么想法对可以跟我说。”
承安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温软使劲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快点说,你支支吾吾的我胸口难受。”
承安一听,立马去看温软的气色,发现温软正笑着看着他,他才放下心来,“我………我想学武………。”
“学武是好事啊!你为什么不敢说。”温软赞同的说。
承安惊喜的说:“真的吗?”
“真的啊!”温软点头,“有力自保。”
承安嘀嘀咕咕的说:“才不是。”
“啊!那是什么?”温软好奇的问。
承安坚定的看着温软说:“我想保护姐姐,我不想在你受伤时,我除了跪下来求他们,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我要像卫将军一样保护你。”
温软一愣,原来是因为我啊!“行,都听你的,但是你现在还小,学点知识也是好点,我们可以先强身健体好不好?”
承安也坚定的点头,“好。”
“行了,走吧,我们进去看看我们的新家有没有需要添置的。”话落,温软牵着承安进了宅子。
卫琢手中拿着食盒,看着软软和承安的背影,从门外缓缓走进来,“有承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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