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在卫琢耳边悄悄说，“夫君，你不去吗？”
卫琢牵起她的手，“不去，带夫人去玩。”
温软：“啊？”
清晨的山间薄雾缭绕，温软提着裙摆踩过溪边光滑的卵石，忽然“哎呀”一声——绣鞋被青苔滑了一下。
卫琢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却故意不使力，由着她半悬在溪面上晃悠。
“卫琢！”温软揪住他衣襟，指尖沾了溪水往他脸上弹，“你故意的！”
水珠顺着卫琢的鼻梁滑下，他非但不恼，反而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软软今日真好看。”
温软哈哈大笑，“你也为我着迷吧！”
卫琢低头亲她，“对，我为你着迷。”
溪边芦苇丛里突然“扑棱棱”飞起几只白鹭，惊得温软往他怀里一缩。卫琢借机将人打横抱起，踏着溪中突出的石块三两步跃到对岸。
“放我下来！”温软踢着腿抗议，却见卫琢突然蹲下身——原来岸边开着几簇野菊，金灿灿的小花藏在草丛里，像撒了一地星星。
“比画本里的好看吧？”他摘下一朵别在她鬓边，“这可是将军亲自寻的宝贝。”
温软正要反驳，忽觉指尖一凉。卫琢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竹筒，里头盛着清亮的山泉：“尝尝，甜甜的。”
她低头啜饮，却见水中倒映着两人紧挨的身影，“原来秋猎你是真的带我玩的。”
卫琢点头，“对啊！一会带软软去个地方。”
温软把手伸过去，“那走吧。”
他挑眉，“软软今日怎么这么乖啊！”
温软：…………。
卫琢牵着温软的手漫步在山间小径。枫叶如火，层层叠叠铺满石阶，踩上去沙沙作响。温软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红叶，对着阳光细看叶脉：“这就是你说的地方，好红啊！”
“喜欢？”卫琢突然揽住她的腰，足尖一点便掠上枫树枝头。惊起一群雀鸟扑棱棱飞散，漫天红叶纷扬如雨。
温软惊呼着抱紧他脖颈，发间簪的珍珠步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
“卫！琢！”她捶他肩膀，我还没有说我喜不喜欢呢？”
“夫人不是要挑最红的叶子？”卫琢坏笑着抖开披风铺在树杈上，“这儿视野好。”说着变戏法似的摸出个油纸包，“王记新出的桂花糖糕，趁热吃。”
温软咬了一口，糖霜沾在唇角。卫琢俯身舔去，“软软真甜。”
温软：…………。
午后他们在山腰凉亭小憩，温软靠着卫琢数云朵，而他悄悄用野菊花编了个指环，套在她手指上。
归途时温软趴在卫琢背上打盹，梦里还是满山红叶。而某人悄悄把她的红叶全部收集了起来。
卫琢背着温软刚回到猎场营地，便察觉气氛不对——御医们疾步穿梭，禁军持刀戒严，几位大臣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怎么回事？”卫琢放下温软，拦住一名匆匆走过的侍卫。
“太子殿下坠马了！"”侍卫压低声音，“就在西边的断崖处，幸好被树枝挂住，但伤势不轻......”
温软与卫琢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起清晨在林中见到的那头白鹿——正是从西边断崖方向跑来的。
“去看看。”卫琢握住温软的手，银链无声滑入袖中戒备。
太子帐外围满了人，皇帝面色凝重地站在帐外。见卫琢来了，皇帝微微颔首：“爱卿来得正好，此事......”
帐内突然传来太子虚弱的呼喊：“父皇！儿臣不是意外坠马，是有人暗害！”
众人哗然。太子亲信立刻跪地高呼：“求陛下严查！”
皇帝抬手压下骚动，玄色龙袍在秋风里纹丝不动：“朕自会给太子一个交待。”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在卫琢身上。
“不过...……”老皇帝突然抽出禁军统领的佩刀，寒光一闪劈开太子榻前药箱，“先查查这金疮药里，怎么混了南诏醉仙散？”
瓷瓶碎裂，药粉飘散处，几只误入的蚂蚁瞬间僵首。太子脸色倏变。
卫琢突然单膝跪地：“臣请命护送太子回京疗伤。”
“准。”皇帝扔了刀。
帐外老树下，梁景和正用剑尖挑着只死去的信鸽…………。
卫琢的银链在夜色中泠泠作响，他躬身退出营帐时，余光瞥见梁景和正站在老树下。月光将那人身影拉得修长，剑尖上挑着的信鸽羽翼低垂，一滴血珠顺着剑锋滑落，渗入泥土。
“二皇子好雅兴。”卫琢缓步走近，靴底碾过地上未干的血迹，“秋猎之夜，还有闲情赏玩信鸽？”
梁景和轻笑一声，剑尖一挑，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便落入掌心：“卫将军不也深夜未眠？”他晃了晃竹筒，“不如一起看看这趣物？”
竹筒打开的瞬间，卫琢瞳孔微缩——里头空空如也，唯有筒壁残留着熟悉的白色粉末。
“看来有人比我们动作更快。”梁景和意味深长地看向太子营帐方向，“将军觉得，这鸽子原本要飞往何处？”
卫琢指尖轻抚竹筒内壁，白色粉末沾在指腹，凑近鼻尖一嗅，他忽的想起太子榻前打翻的药箱，眼神陡然锐利。
“二皇子说笑了。”卫琢突然翻腕，银链如蛇缠住对方剑刃，链尾青铜令箭首指梁景和腰间，那里悬着的羊脂玉佩正映着月光，隐约可见内部有液体流动。
梁景和脸色微变，突然剑锋一转割断银链：“卫将军可知，有人不想让你在南诏活着回来。”
卫琢挑眉：“不劳二皇子费心。”话落，远处传来压抑轻咳，他赶紧带着温软回营，“软软着凉了吗？”
温软摇头，“走吧。”
“好。”
梁景和盯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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