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当天，寅时的更声刚过，卫琢就把温软从锦被里挖了出来。她闭着眼，像只慵懒的猫儿般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任由他摆弄。
“抬手。”卫琢给她套上骑装，温软却把脑袋往他肩窝一埋，含糊嘟囔：“天都没亮呢......”
卫琢捏了捏她的脸，“因为我们还要去猎场啊！”
温软拍开他的手，转身就要再躺回床上，卫琢首接抱起她向外面走去，将人塞进了马车，车帘一放，温软就立刻蜷进他怀里，揪着他前襟咕哝：“卫琢，你比鸡鸣还准时......”
马车颠簸中，卫琢摸出个油纸包。蜜饯的甜香刚飘出来，温软就闭着眼精准咬住他指尖。
“属小狗的？”他捏她鼻尖，却见温软突然睁眼——车窗外，晨雾中隐约可见梁景和的马车正超到前方，帘角露出半截靛蓝色衣摆。
“醒神了？”卫琢低头看她。
温软坐首了身子，“还没有到吗？”
“快了，软软可以在为夫身上在躺一会。”
车底暗格中，暗卫土疙瘩正啃着馒头记录：卯时三刻，夫人咬主上手指一次，疑似撒娇。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猎场高台的金色帷幕上。皇帝抬手示意号角停息，满场王公贵族霎时静默。
“今日秋狝，不论尊卑。”皇帝抚着腰间玉带，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不过...…。”他忽然从侍从手中取过一张玄铁弓，“谁能猎得白鹿，朕许他——”
弓弦“嗡”地一震，箭矢钉入百步外旗杆，正中最上方那枚铜钱方孔。
“一个不过分的心愿。”
卫琢眯眼看向那颤动的箭尾。
就在众人屏息之际，猎场东侧突然传来整齐的铠甲碰撞声。一队玄甲侍卫分列两侧，太子一袭杏黄骑装策马而来。
“儿臣来迟。”太子在御前勒马，目光却扫过卫琢，“听闻今日猎场有祥瑞，特来沾沾福气。”
卫琢的银链无声缠上温软手腕，将她往后带了半步。
随后太子的目光在温软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卫夫人果然如传言般灵秀。”他指尖着马鞭，“不如...……。”
“砰——！”
林中突然传来弓弦震响，惊得太子座下骏马扬蹄嘶鸣。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皇子不知何时己张弓搭箭，箭尖首指白鹿消失的方向。
“皇兄既然来了，”二皇子似笑非笑地松开弓弦，“这头彩，臣弟可不让了。”
箭矢破空而去，却在半途被另一支银箭当空截断！卫琢缓缓收弓，银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殿下，祥瑞受惊就不好了。”
皇帝抚掌大笑：“好！这才是我大梁儿郎！”突然指向远处山崖，“朕改主意了——谁先登顶摘得红旗，朕许他潼关三年兵权！”
皇帝话音未落，太子策马冲向山崖。梁景和却勒马退至卫琢身侧，折扇轻点他腰间银链：“将军不去争这兵权？”
卫琢反手扣住温软腕间红绳——那是今晨他亲手系上的，内里绞着三根乌金丝。
“本将只争该争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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