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夏岩昼被一阵奇怪的"滋滋"声惊醒。
睁开眼，他看到灼星飘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冒着诡异蓝光的牛奶。
"喝。"恶鬼小姐命令道，银角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夏岩昼撑起身子，接过杯子时被烫得一哆嗦："这是...？"
"地狱火加热的，温度刚好65度。"
灼星得意地扬起下巴，"《高级人类饲养手册》第37页说这个温度最助眠。"
夏岩昼尝了一口，味道意外地正常，只是咽下去后喉咙有点发麻，像是吞了一颗小星星。
"好喝吗？"灼星凑近，红眸在夜色中像两盏小灯笼。
"嗯。"夏岩昼故意停顿，"就是..."
"就是什么？"灼星立刻紧张起来。
"就是少了点东西。"他伸手将恶鬼小姐拉进被窝，"饲养手册没告诉你，人类睡前需要抱枕吗？"
灼星的银角瞬间变成粉红色："胡...胡说八道！"
但她还是乖乖窝在了他怀里。
快递小哥第七次按响门铃时，夏岩昼己经能背出他的工号了。
"又是魏女士的包裹？"小哥擦着汗，"今天第三箱了。"
夏岩昼签收了这个足有洗衣机大小的纸箱，费劲地拖进客厅。
自从学会网购，灼星就沉迷于各种「人类饲养指南」，从《如何正确投喂你的两脚兽》到《契约主毛发护理一百问》，应有尽有。
"星星！你又买什么了？"
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灼星兴奋的叫喊："全自动按摩浴缸！《豪华人类洗护套装》附赠品！"
夏岩昼扶额。
上周是「灵魂共鸣记忆床垫」，上上周是「鬼气恒温泡脚桶」，现在又来个按摩浴缸...
他们的公寓快被改造成恶鬼主题养生会所了。
拆开箱子，里面果然是个造型诡异的浴缸，边缘刻满符文，底部还镶嵌着几颗会眨眼的红宝石。
"据说能疏通经脉，延年益寿。"
灼星飘过来，得意地展示说明书，"还能自动调节水温和——"
"等等，"夏岩昼指着一段小字，"'本产品需以使用者三滴血激活'？"
灼星立刻抓过他的手："快，滴血！"
"这是邪术吧？"
"是高科技！"
最终浴缸还是被安装在了浴室。
当晚，夏岩昼体验了一把「地狱级SPA」——
水温会突然变成冰窟或火山，按摩水柱力道足以打断肋骨。
而那些红宝石真的会一边眨眼一边点评他的身材。
但当他裹着浴袍出来，看到灼星捧着《使用反馈表》认真记录的样子，所有吐槽都化作了嘴角的笑意。
灼星第N次翻遍药箱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夏！岩！昼！"她举着药瓶冲进书房，"为什么所有止痛药都变成了VC糖？"
正在看文件的夏岩昼头也不抬："因为你总在我打喷嚏时就塞给我吃。"
"你头疼！"
"是你看综艺太吵。"
"你腿抽筋！"
"因为你半夜抢被子。"
灼星气得银角发亮，一把揪住他衣领："那上个月你发烧到39度呢？"
"那个啊..."夏岩昼终于放下笔，露出无辜的表情，"我吃的是你藏在微波炉后面的真药。"
灼星呆住了。
她确实把应急药品藏在微波炉后面、吊灯上面和马桶水箱里，每个藏匿点都被精准找出并调包。
"你...什么时候..."
"从你第一次偷看我病历本开始。"夏岩昼笑着将她拉近，"还有，冰箱冷冻层那盒'冰淇淋'也是VC糖。"
灼星的表情精彩纷呈，最后定格在恼羞成怒："从今天起，我要亲自喂你吃药！盯着你咽下去！"
"好啊。"夏岩昼凑近她耳边，"不过我更想吃别的..."
恶鬼小姐的银角再次变成粉红色。
黑白无常来访那天下着大雨。
他们奉命来收一个逃逸的怨灵，顺道给「前上司」送地府新出的《鬼仙行为规范手册》。
按了半天门铃没人应，白无常提议首接穿墙进去。
"老大肯定在修炼。"黑无常信心满满。
结果两人一冒头，就看到了跌破鬼镜的一幕——
他们凶名在外的灼星大人，正窝在沙发里织毛衣。
不是用鬼气变出来的那种，是真的一针一线在织，旁边还放着本《手工艺入门》。
更惊悚的是，织到一半她还会停下来，翻看手机里的「人类求婚流程」搜索记录，然后对着屏幕上夏岩昼的睡颜傻笑。
黑白无常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最后还是灼星发现了他们。
"看什么看！"她瞬间收起所有柔软，银角闪着寒光，"敢说出去，就把你们塞进忘川河当浮标！"
两人疯狂摇头，丢下手册就逃。
临走前，白无常不小心瞥见茶几上摊开的笔记本，标题是《人类饲养日记》，最新一页写着：
「今日进展：学会了织毛衣（虽然袖子长短不一）。
VC糖计划失败，但发现了他的秘密日记——'今天也想被她弄死'是什么意思？！
人类果然复杂...」
白无常决定把这个秘密带进轮回，如果他还想有轮回的话。
当晚，夏岩昼发现灼星格外安静。
她既没抢遥控器，也没用鬼气把咖啡变成青蛙，只是默默织着那件造型诡异的毛衣，银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怎么了？"他坐到她身边。
灼星突然抬头，红眸首视他："为什么日记里写'想被我弄死'？"
夏岩昼耳根一热。
那是他最私密的日记，记录着对灼星所有不可告人的幻想——
包括被她尖牙刺破皮肤的触感，被她鬼气缠绕的，甚至...
被她彻底吞噬的渴望。
"就是...字面意思。"他轻声承认。
灼星的表情变得危险。
她放下毛衣，慢慢逼近："你知道共生契约后，我真的可以做到吧？"
夏岩昼喉结滚动："嗯。"
"不怕？"
"怕。"他诚实地说，"但更喜欢。"
灼星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那种带着獠牙的、恶鬼特有的笑容。
"笨蛋人类。"她咬上他的喉结，力道刚好介于疼痛与愉悦之间，"试试看。"
夏岩昼在喘息间隙想，他大概是最成功的驯鬼师——
用VC糖、鬼怪日记和无条件的纵容，驯服了一只暴戾的恶鬼。
而代价仅仅是，永远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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