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关心他?"彼得罗夫凑近闫姿,枪管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我好奇,他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知道你在格罗兹尼杀了多少人吗?"
董暄初的手指掐进了掌心。
他应该冲出去,应该做点什么。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现身只会让情况更糟。
"键盘。"他对着耳机低语,"能干扰那把枪吗?"
"太先进了,没法电子干扰。"键盘的声音紧张,"但码头有个消防系统,我可以——"
"等等。"董暄初突然注意到彼得罗夫身后那两个保镖腰间别着的对讲机,"先查查那个频率。"
码头上,彼得罗夫正在踱步:"计划很简单。你护送我和陈先生安全离开美国,我就保证不把你那些小秘密告诉董先生。"
他停下来,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或者...你可以拒绝,然后明天董先生会收到一份关于'猎豹'的完整档案,连同你那些可爱的酒吧员工的犯罪记录。"
闫姿的肌肉绷紧了:"你敢碰他们..."
"选择在你,亲爱的。"彼得罗夫递给她一部卫星电话,"现在,打电话给你的老朋友们,安排通道。"
就在这时,保镖腰间的对讲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噪音,紧接着是消防警报的尖啸。
码头的消防喷头同时开启,冰冷的水柱从天而降。
彼得罗夫咒骂一声,伸手去擦脸上的水。
这个瞬间,闫姿动了。
被绑的双手以诡异的姿势挣脱,一个扫腿放倒了最近的保镖,同时夺下他的枪。
"键盘!"董暄初对着耳机大喊。
"东侧集装箱后还有两个人!"键盘尖叫。
董暄初转头,正好看到两个持枪男子从阴影中冲出。
没有时间思考,他抄起地上一根铁管,狠狠砸向一人的膝盖。
骨头断裂的声音被警报声掩盖,那人惨叫着倒地。
另一人举枪瞄准——
然后像破布娃娃一样飞了出去。
闫姿不知何时己经解决了彼得罗夫的保镖,现在一个飞踢将这名枪手踹出三米远。
"闫姿!后面!"董暄初大喊。
彼得罗夫举起了那把小手枪。
闫姿转身,但己经来不及了——
枪响了。
但倒下的不是闫姿,而是彼得罗夫。
他瞪大眼睛,低头看着胸前迅速扩散的血迹,然后缓缓倒地。
在他身后,朱骁骑举着枪,手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我...我不是..."
朱骁骑结结巴巴地说,枪口现在转向了闫姿,"都是他逼我的!现在你们都知道了...我不能再..."
董暄初扑向闫姿,把她推到一堆货箱后面。
第二枪打在金属箱上,火花西溅。
"董暄初?"闫姿的眼睛在黑暗中瞪大,"你在这干嘛?!"
"芝士蛋糕外卖。"董暄初喘着气,"显然来得不是时候。"
闫姿张嘴想骂人,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白痴。"
她检查了下手枪弹匣,"还剩三发。掩护我?"
没等回答,她己经冲了出去。
董暄初抓起一块碎玻璃,用力扔向相反方向。
朱骁骑果然上当,转头看向声音来源。
这个瞬间,闫姿一个滑铲接近,一枪打飞了他手中的武器,紧接着一个肘击将他放倒。
"漂亮。"董暄初走上前。
"基本操作。"闫姿喘着气,用绳子捆住昏迷的朱骁骑,"现在解释一下,你为什么——"
尖锐的金属声打断了他们。
彼得罗夫不知何时爬了起来,正摇摇晃晃地按下了某个开关。
码头尽头的起重机突然启动,巨大的集装箱像玩具一样被吊起,朝他们方向移动。
"跑!"闫姿拽起董暄初。
他们刚冲出几米,集装箱就砸在刚才的位置,激起一片尘土。
彼得罗夫站在起重机控制台旁,胸前一片血红,却仍然挂着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猎豹..."他的声音嘶哑,"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己经把你的档案设置了定时发送...明天早上,董先生就会知道一切..."
闫姿举起枪,但彼得罗夫己经躲到了起重机后面。
远处传来警笛声。
"档案在哪?"董暄初问。
"他的云端,肯定有备份..."闫姿的声音罕见地透着一丝慌乱,"如果那些东西公开,我的员工...他们都有前科,经不起调查..."
董暄初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他说定时发送?那就是说现在还没发。"
他掏出手机,"键盘!能查到彼得罗夫的电子设备吗?"
键盘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正在追踪...有了!他有个私人服务器,IP显示设备就在码头!应该是那台起重机控制终端!"
闫姿和董暄初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起重机。
彼得罗夫看到他们,疯狂地按动控制按钮。
又一个集装箱从天而降,闫姿一个侧滚翻躲开,董暄初则被气浪掀翻在地。
"董暄初!"闫姿的喊声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
"我没事!"他爬起来,"去终端!"
闫姿像只黑豹般跃上起重机楼梯。
彼得罗夫掏出一把刀刺向她,但她一个空手入白刃夺下武器,反手将他的手腕钉在控制台上。
彼得罗夫嚎叫着,用另一只手按下最后一个按钮。
整个码头的灯光突然熄灭。
黑暗中,枪声再次响起。
"闫姿!"董暄初的心跳停止了。
然后灯光重新亮起。
闫姿站在控制台前,手里拿着一个U盘。
彼得罗夫倒在栏杆边,胸口新增了一个弹孔,正汩汩冒血。
彼得罗夫断断续续地说,嘴角冒出粉红色的泡沫,"你...永远...无法..."
话没说完,他的头歪向一边,眼睛还睁着,但己经没有了生气。
闫姿走下起重机,脸色苍白得像纸。
董暄初想抱住她,却被她推开。
"你不该来。"她的声音冷硬,"现在你看到了。这才是真实的我。"
她指了指彼得罗夫的尸体。
警笛声越来越近。
董暄初抓住她的肩膀:"我看到的,是一个保护自己员工和朋友的女人。"
"你不知道我做过什么。"闫姿的眼睛里闪烁着痛苦,"格罗兹尼...那些任务..."
"我不在乎。"董暄初打断她,"好吧,我在乎。但不是现在。我们可以以后慢慢谈,十年,二十年,用一辈子去谈。但首先..."
他深吸一口气,"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闫姿挑眉:"什么?"
"我放弃了东京的重要谈判来这里。"董暄初说,"董事会可能会因此开除我。"
闫姿瞪大眼睛:"你...什么?"
"还有..."董暄初的声音在枪声中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但我知道不能没有你。"
警笛声,喊叫声,远处集装箱倒塌的轰鸣声。
在这片混乱中,闫姿突然大笑起来:"这还真是最烂的告白时机!"
"至少比你的领带品味好。"董暄初也笑了。
闫姿看了他很久,然后,踮起脚尖,吻了他。
这个吻混合着血腥味、火药味和码头特有的铁锈味,却比任何香槟玫瑰都真实。
"白痴。"分开时她轻声说,"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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