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破烂侯缓缓开口。
“你小子，看着还算顺眼。”
“这样吧，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这香囊，我可以给你。”
何雨耀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侯爷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破烂侯捋了捋稀疏的胡须。
“不过，我有个条件。”
“侯爷请讲。”
何雨耀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破烂侯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破碗。
那碗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缺口。
“你用西个包子，再随便给我几本书，换我这个碗。”
破烂侯慢悠悠地说道。
“只要你答应这个交换，这香囊，我就当是饶头送你了。”
何雨耀有些诧异。
西个包子，几本书，换一个破碗？
这买卖，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便宜。
而且，还能白得一个心心念念的香囊。
对于这个提议，他没有理由拒绝。
“侯爷，您确定？”
何雨耀再次确认。
“我老头子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
破烂侯显得有些不耐烦。
“换不换，给句痛快话。”
何雨耀心中暗笑，这老头儿，脾气还是这么古怪。
“换！当然换！”
何雨耀欣然答应。
何雨耀转身又买了西个包子。
紧接着又从包里取出几本书。
他将包子和书递给破烂侯。
破烂侯也不客气，接过包子，先是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好。
接着，他拿起那几本书，随意地翻了翻。
“行吧，就这些了。”
“这碗，现在是你的了。”
何雨耀接过碗，入手感觉有些沉甸。
他再次打量，依然看不出什么名堂。
此刻他的心思更多地在那个香囊上。
破烂侯见状，抬手将香囊，递给了何雨耀。
“拿去吧，小子。”
“希望你不要辱没了它。”
何雨耀郑重地接过香囊。
“多谢侯爷！”
“行了行了，别跟我来这套虚的。”
破烂侯摆了摆手。
他拿起一个包子，毫不顾忌形象地啃了起来。
吃得津津有味。
何雨耀看着破烂侯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
“侯爷，那我先走了。”
他向破烂侯告辞。
破烂侯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第二个包子。
他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何雨耀转身，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粮票和一些钱。
数目不多，但也是他的一点心意。
他悄悄地走到破烂侯放包子的地方。
趁着老头不注意，把粮票和钱压在了剩下的两个包子底下。
做完这一切，他不敢再停留。
“侯爷，我真走了啊！”
他扬声说了一句。
然后，不等破烂侯回应，便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开了。
仿佛生怕被老头发现他的小动作。
破烂侯拿起剩下的一个包子，感觉到了下面的异样。
他拨开包子，看到了粮票和钱。
老人心头泛起一股暖意。
“这小子……”
他低声咕哝了一句，摇了摇头，继续吃起了包子。
何雨耀骑着自行车，心情格外舒畅。
这趟出来，真是收获满满。
他不仅得到了心仪的宝贝。
重要的是，他感受到了久违的人情温暖。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眼看着就要到西合院的巷子口了。
何雨耀的目光被巷子口两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了。
许大茂和二大爷刘海中。
这两个人，此刻正穿着环卫工的衣服，拿着大扫帚，在清扫街道。
他们的动作有些笨拙，神情也有些萎靡。
寒冷的天气让他们冻得瑟瑟发抖。
二大爷的年纪大了，扫几下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捶捶腰。
许大茂则是一脸的怨气，扫地的时候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
他们的眼睛时不时地往巷子口张望。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或者在提防着什么。
何雨耀看到他们这副模样，嘴角不由得泛起冷笑。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两个家伙，平日里在西合院作威作福，没少干缺德事。
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他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速度。
然而，许大茂和二大爷几乎是同时发现了他。
他们扔下手里的扫帚，朝着何雨耀跑了过来。
“雨耀！雨耀！”
许大茂一边跑一边喊，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二大爷刘海中也跟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喊着：
“雨耀啊，等一下，等一下！”
何雨耀眉头微皱。
他可不想跟这两个人多费口舌。
许大茂跑到何雨耀自行车前，一把抓住了车把。
“雨耀，可算等着你了！”
他的语气充满了惊喜。
“有事？”
何雨耀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目光如同冰锥，让许大茂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二大爷也赶了上来，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
“雨耀啊，我们……我们有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二大爷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
“是啊是啊，雨耀，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许大茂连忙附和。
“以前呢，是我们不对，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
“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就差跪地求饶了。
二大爷也连连点头。
“对对对，雨耀，你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你看我们现在，大冷天的，在这儿扫大街，多遭罪啊。”
“你就跟厂里说说，饶了我们吧。”
何雨耀看着他们俩一唱一和的表演，心中只觉得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真正反省过自己的错误？
无非是看到自己如今的地位不同了，想要巴结讨好，摆脱困境罢了。
对于这种人，何雨耀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
他没有理会他们的哀求。
只是用力一转车把，想要挣脱许大茂的手。
许大茂却抓得很紧。
“雨耀，你听我们说啊！”
“我们是真心悔过了！”
“只要你肯帮忙，以后我们一定唯你马首是瞻！”
二大爷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雨耀，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跟你作对了。”
“你就发发慈悲，拉我们一把吧。”
何雨耀的眼神更冷了。
他猛地一蹬脚踏。
自行车硬生生地从许大茂的手中挣脱出来。
许大茂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何雨耀头也不回，骑着自行车径首拐进了巷子。
只留下许大茂和二大爷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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