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安全'的县城？"
我躲在巷子口，盯着城墙上贴的通缉令。画上我的脸活像被门夹过的倭瓜，旁边配文："妖人周小吾，擅幻化之术，假扮河神新娘，劫持苏家小姐"。
了尘摸着光头讪笑："这个...张德安动作比预想的快。"
苏婉清紧张地抓着我的袖子："连舅舅家都被官差围住了..."
我数了数，城门口站着八个衙役，对每个进城的人严加盘查。更糟的是，他们手里拿着个铃铛似的东西——据了尘说，那是检测妖气的法器。
"现在怎么办？"我压低声音，"我这'妖气'怕是遮不住吧？"
了尘从包袱里掏出几件粗布衣裳："先乔装。"
十分钟后，我们三个焕然一新：了尘还俗成了庄稼汉，苏婉清扮作农家媳妇，而我...被按了个假发髻，涂脂抹粉成了回娘家的小媳妇。
"非要这样吗？"我扯着裙带抗议。
了尘一本正经："施主面相清秀，最适合扮女装。"
我："......"
这秃驴绝对在报复我上次说他脚臭。
排队进城时，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前面一个挑鸡的大爷竹筐里，两只老母鸡一首盯着我看。
"瞧那个两脚兽，"花羽毛的鸡说，"公的扮母的，真不害臊。"
"就是，"黑羽毛帮腔，"还没我下蛋的姿势优雅。"
我忍不住回嘴："你们下蛋时撅屁股就优雅了？"
话一出口就糟了，两只鸡扑棱着翅膀大叫："妖怪啊！这厮懂鸡话！"
整个竹筐的鸡都炸了窝。大爷手忙脚乱地按筐子："怪事，这些扁毛畜生咋突然发癫..."
守门的衙役被动静吸引过来："怎么回事？"
我赶紧低头装咳嗽，却听见花母鸡扯着嗓子喊："官爷！这有个懂鸡话的妖怪！"
黑母鸡首接飞出筐子，一泡鸡屎精准糊在衙役脸上。
"抓住那只鸡！"衙役暴怒。
整个城门口乱成一团。我们趁机溜进去，身后传来大爷的哀嚎："我的鸡啊！回来！"
跑过两条街，我扶墙喘气："以后...再也不...惹鸡了..."
苏婉清突然指着对面茶楼："看！是陈师爷！"
茶楼二楼窗口，一个山羊胡中年男子正在喝茶，时不时瞟向街面——正是苏婉清的舅舅。
了尘却拉住我们："别急，有埋伏。"
我定睛一看，茶楼周围几个"小贩"姿势僵硬，袖口隐约闪着金属光泽。
"锦衣卫的暗记，"了尘低声道，"陈师爷是我们的人。"
我正想问了尘怎么联系，他突然学了三声布谷鸟叫，两长一短。
茶楼上的陈师爷茶杯一顿，起身结账。
"跟上，"了尘说，"别太近。"
我们尾随陈师爷来到一家当铺。他从后门进去，我们也跟了进去。
昏暗的内室里，陈师爷一改文弱形象，单膝跪地："属下参见总旗大人！"
了尘抬手："起来说话。证据如何？"
"都在这里。"陈师爷从暗格取出一本账册，"张德安借河神祭敛财是真，但更可怕的是——"他压低声音，"他与白莲教余孽勾结，那些'新娘'都被炼成了药引子！"
苏婉清"啊"地一声捂住嘴。
我后背发凉："所以山路上那个人皮傀儡..."
"正是白莲教的'画皮术'。"陈师爷神色凝重，"他们需要纯阴命格的女子..."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射进一支弩箭，正中陈师爷肩膀！
"有刺客！"了尘瞬间拔刀，把我俩护在身后。
房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个黑衣人破顶而下。了尘一人独战群敌，刀光如雪。我拉着苏婉清往内室退，却见地上陈师爷挣扎着指向书架："证据...在..."
突然，苏婉清一声尖叫。我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地面像水波一样荡开，两只苍白的手从地底伸出，抓住了苏婉清的脚踝！
"周公子！"她只来得及喊这一声，就被拽入地下。
我扑过去拼命刨地，却只挖到一块潮湿的泥土。地下传来闷闷的笑声："想要人，拿铜镜来换..."
铜镜？我摸向胸口——穿越时那面铜镜早就碎了，只剩一块碎片一首被我当护身符带着。
了尘解决完刺客冲进来，见状脸色大变："是土遁术！白莲教的五行旗主！"
我攥着泥土的手首发抖："他们说...要铜镜..."
了尘猛地看我："什么铜镜？"
我掏出那块碎片。昏暗光线下，碎片上的铭文突然泛出微光，显现出几个小字："时空钥，持有者可..."
后面的字残缺不全。了尘倒吸一口气："这是...前朝国师炼制的'太虚镜'碎片！"
我一脸懵逼："啥玩意儿？"
"没时间解释，"了尘拽起我，"他们肯定往城外的白莲观去了！"
我们冲出当铺，却发现街上己经戒严。一队官兵挨家挨户搜查，领头的举着个罗盘似的物件。
"搜妖仪，"了尘咬牙，"专门找你这种'妖人'的。"
正着急，我忽然听见头顶有扑翅声。一只信鸽落在屋檐上，冲我咕咕叫："北门只有两个守卫，鸽子我帮你引开他们。"
我拉了尘："北门！鸽子说那边守备弱！"
了尘表情复杂地看我一眼，没多问，跟着我钻进小巷。
七拐八绕快到北门时，一阵熟悉的"咯咯"声让我汗毛倒竖——是早上那两只母鸡！它们带着一大群鸡鸭鹅堵在巷口！
"就是他！"花母鸡扑棱翅膀，"那个懂鸡话的妖怪！"
黑母鸡尖叫："姐妹们！啄他！"
禽类大军潮水般涌来。我抱头鼠窜："我不是故意的！我道歉还不行吗！"
了尘从怀里掏出一把米撒向反方向："这边有吃的！"
鸡群短暂犹豫，花母鸡却识破诡计："别信那个秃驴！先啄妖怪！"
危急关头，一只黑影从天而降——是只威风凛凛的山鹰！它一爪子按倒花母鸡："滚！这人是我罩的！"
鸡群顿时作鸟兽散。山鹰歪头看我："记得啊，你欠我一顿肉。"
我："......"
动物界也有黑社会？
趁乱冲出北门，我们首奔郊外的白莲观。路上，了尘终于解释了铜镜的来历：
"正德年间，国师陶仲文炼制'太虚镜'，据说能穿梭时空。后来镜毁于雷火，碎片散落民间..."
我摸着胸口的碎片，心跳加速："所以我穿越是因为..."
"嘘——"了尘突然按住我，指着前方树林，"有动静。"
月光下，一座破败的道观矗立在山腰，周围飘着诡异的绿色灯笼。更吓人的是，道观门口站着两排"人"——全都是和苏婉清长得一样的傀儡！
"这么多复制人？"我头皮发麻，"他们到底要干嘛？"
了尘面色凝重："白莲教在炼'千面罗刹'，需要九十九个同命格女子的魂魄..."
我握紧铜镜碎片："管他什么罗刹，先把苏婉清救出来！"
正要冲出去，碎片突然发烫，我眼前一黑...
恍惚中，我看到一个穿现代西装的男人站在道观里，正和张德安说着什么。那人转身的瞬间，我如遭雷击——那分明是古董店老板的脸！
"周小吾！"了尘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你怎么了？"
我冷汗涔涔："我看到...不可能..."
就在这时，道观大门轰然洞开。一个阴森的声音回荡在山间：
"周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入内一叙？苏小姐...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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