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可能不只是个随机穿越者？"
我盯着古籍部地板上那本自动翻页的烫金书，感觉自己的常识正在经历第十三次重塑。林暮站在窗边，黄昏的光线给他侧脸镀了层金边——如果忽略他衬衫上沾着的扑克牌碎片的话。
"你刚才暂停了仙境时间。"林暮的指尖浮现出一段全息录像，画面里的我高举怀表，周围飞舞的扑克牌凝固在半空，"普通穿越者做不到这点。"
我干笑两声："说不定我天赋异禀？"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林暮的眼神突然变得像在看实验室里会自己按冲水按钮的小白鼠。
他忽然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他的指尖触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后颈的南瓜印记突然发烫，眼前闪过无数陌生画面：
一个穿星空长袍的男人把玩具罗盘塞到一个小女孩手中；
图书馆地下藏着个发光的时空门；
我——不对，是那个小女孩——被推进衣柜，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记忆封印松动了。"林暮收回手，我这才发现他的指尖沾着金光，"温小暖，你认识温言吗？"
"我父亲？"我愣住，"他是我市消防队宣传科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家里根本没有父亲穿消防制服的照片。
烫金书突然飞到我的面前，哗啦啦翻到了空白页，浮现出一行烫金大字：
身份验证通过！欢迎回家，温小暖局长！
我和"局长"二字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然后我做了任何正常人都会做的事——抓起灭火器对准那本书。
"放松！"林暮一把按住我的手腕，"这是时空管理局的继承协议，十年前老局长失踪前..."
"把我记忆封印了然后扔在普通世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得能戳破玻璃，"这是什么《哈利波特》烂俗桥段？！"
林暮的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一下："实际上，更接近《星球大战》..."
古籍部的灯光突然频闪，书架上的古籍自动飞出，在空中组成一个立体沙盘——是微缩版的时空管理局总部。烫金书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穿星空长袍的男人站在黑洞前，回头对镜头说了什么，然后把某个东西塞进了图书馆的某本书中。影像最后定格在他被黑洞吞噬的瞬间，那张脸——是我记忆里"消防员父亲"老了二十岁的样子。
我腿一软，坐在了地上，高礼帽滚到了一边。帽子内衬露出一张照片：五岁的我坐在时空管理局总部的控制台前，头上戴着超大的局长帽。
"你父亲预见到叛乱。"林暮蹲下来与我平视，"他把局长权限封印在你体内，只有当你自主穿越满七次才会觉醒。"
我数了数：南瓜马车、贝壳比基尼、博物馆解说员、疯帽子...才西次。等等，如果算上当冰山和《蒙娜丽莎》的眉毛...
"为什么是我？"我声音发颤，"我连图书馆采编系统都用不利索！"
"因为，"林暮突然凑近，呼吸扫过我的耳廓，"只有温言局长的血脉能操控'时之心'——就是你口袋里的那个怀表。"
我摸出怀表，它现在变成了璀璨的蓝色，表面刻着「时之心」三个字。翻开表盖，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个微型黑洞在缓缓旋转。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暮脸色骤变，一把将我拽到身后。古籍部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
"主任？！"
图书馆主任还是那身万年不变的藏青套装，只是胸卡变成了红心皇后的徽章。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让我血液凝固：我父亲那本《随机穿越指南》的残页。
"温馨提醒，"主任的声音突然变成红心皇后那种甜腻的腔调，"私自重启时之心是违反《时空管理条例》第..."
林暮的钢笔光刃己经抵在她的咽喉："别装了，红桃！你伪装成图书馆主任监视温小暖十年，不就是为了这个？"
主任——或者说红桃——的微笑扩大了，嘴角几乎裂到耳根："聪明。但你们还是晚了一步。"她打了个响指，整个图书馆开始数据化分解，"我己经拿到最后一片权限密钥。"
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中残页上烫金的"局"字。烫金书突然发出刺眼金光，书页上浮现：
"警告！总局正在被入侵！最终防御系统启动！"
红桃大笑着后退，身体开始透明化："温小暖，想知道你父亲真正的下落吗？来总局啊~"在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前，红桃对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图书馆恢复了正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有地上散落的扑克牌碎片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我们必须立刻前往总局。"林暮捡起我的高礼帽，从夹层取出个微型装置，"这是时空跳跃器，但需要时之心激活。"
我握紧怀表："怎么用？"
"集中回忆你最强的穿越经历。"
我闭上眼，想起驾驶南瓜马车的自由，当冰山的凛冽，还有疯帽子茶会上那种超脱常理的清醒感。怀表突然变得滚烫，投射出一道蓝色的光门。
林暮紧紧握住我的手："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松手，时空回廊会试图用记忆迷惑你。"
我们跨入光门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五岁生日，父亲给我看会说话的怀表；
总局花园里那些会变色的玫瑰花；
爆炸声响起前，父亲把我推进衣柜："数到七再出来，小南瓜..."
最清晰的画面是父亲把烫金书塞进图书馆书架，书脊上隐约可见《随机穿越指南（试用版）》的字样。他对着书轻声说："等她准备好。"
"专注！"林暮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我们正站在一条由旋转时钟构成的走廊里，两侧的钟面都在播放不同时空的画面。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星空长袍的父亲，正背对着我们调试某个巨大仪器。
"爸...?"我不由自主向前一步。
林暮猛地拽回我："那是记忆陷阱！"
果然，"父亲"转过来的脸是红桃伪装的。她手中的仪器射出红光，林暮一把推开我，自己却被击中，瞬间变成了一尊石膏像。
"林暮！"我扑了过去，怀表突然自动打开。黑洞般的表盘开始逆向旋转，周围时间的流速明显变慢。
红桃的动作成了慢镜头，她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我耳边响起父亲的声音："时之心属于时间本身，小南瓜！"
我福至心灵，伸手按在林暮石膏化的胸口上："回到他最后完好的时刻。"
蓝光从指间迸发，石膏层片片剥落。林暮咳嗽着苏醒："你...学会了时间回溯？"
"好像是本能..."我扶起他，发现红桃己经挣脱时间减速，正操纵仪器发射更多红光。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高礼帽突然飞出去，变成个防护罩挡住攻击。帽子里飘出一张字条：局长权限激活65%——记忆封印解除中。
红桃冷笑着按下总控按钮："晚了！我己经控制了中枢系统！"
整个时空回廊开始崩塌，无数时钟爆炸成金色粉末。在漫天金粉中，我突然看清了某个钟面里的画面：父亲并没有被黑洞吞噬，而是自己走进了黑洞，他手里拿着...一本烫金书？
"林暮！"我拽着他躲过坠落的钟表零件，"我父亲是自愿进入黑洞的！"
一道红光突然擦过我手臂，火辣辣的疼。红桃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以为他是英雄？温言才是第一个破坏时空连续性的..."
她的话被巨响打断。回廊尽头，一扇刻满南瓜浮雕的金门正在缓缓开启。从门缝里泄出的蓝光中，隐约可见控制大厅的景象——和父亲记忆碎片里的一模一样。
烫金书突然从我包里飞出，悬浮在门前，书页哗啦啦翻动，最终停在一幅插图上：小女孩戴着过大的局长帽，手里怀表指着7:00。
"最终验证：请见习局长完成第七次穿越。"
我看向林暮："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你要在总局内部...再穿越一次，但那里现在被红桃控制，太危险了！"
红桃的狂笑声从头顶传来："试试看啊，小局长！说不定能见到你亲爱的爸爸呢~"
我握紧时之心，父亲最后的话在耳边回响："数到七再出来，小南瓜！"
深吸一口气，我对着烫金书念出咒语："嘛哩嘛哩穿越！"
世界再次陷入黑暗前，我看到林暮拼命想抓住我的手，以及烫金书上最后浮现的文字：
第七次穿越身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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