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心那个刻着"吃掉我"的怀表，图书馆厕所的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得像《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的白兔——说到白兔，我好像真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只穿马甲的兔子身影。
"幻觉，都是幻觉..."我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水，再抬头时，镜面上浮现一行水珠组成的字：迟到！迟到！要掉脑袋了！
我转身就跑，结果一头撞进保洁推车上的大号垃圾袋里。黑暗中有股蘑菇和茶叶的混合气味，等挣扎出来时，我正坐在一张巨大的餐桌前，头顶是永远不会移动的黄昏天空。
"啊哈！第399位疯帽子先生终于来了！"一只戴单片眼镜的柴郡猫飘在我眼前，它的尾巴单独坐在茶壶上给自己倒茶。
我低头看自己——深绿色的燕尾服，橙红色的乱发，手指间还夹着个冒着问号形状蒸汽的茶杯。好家伙，这次首接穿成疯帽子本人了？
"我不是疯帽子，我是..."
"是什么不重要，亲爱的。"右边传来沙哑的女声，一只戴着蕾丝手套的鼹鼠把怀表塞进我的口袋，"重要的是你现在是了。"
餐桌对面，三月兔正用茶匙敲打睡鼠的脑袋："快醒醒！新来的疯帽子又忘记自己是谁了！"
睡鼠迷迷糊糊抬头："我赌六个蘑菇，这次撑不过三杯茶..."
我手腕上浮现出倒计时——这次是血红色的"∞"符号——烫金书说的"永久停留模式"原来是这个意思？
"听着，"我拍桌而起，"我需要找到真正的疯帽子，这关系到..."
"时间！"所有茶具突然齐声高喊。茶杯们跳起踢踏舞，茶壶喷出彩虹色的蒸汽，在空中组成「6:00 PM」的字样。
柴郡猫只剩下个笑脸飘在我耳边："亲爱的，在这里找东西之前，你得先弄明白自己丢的是什么。"
我下意识摸向怀表，却掏出了林暮的学生证——照片上的他严肃如常，但背景变成了扑克士兵的城堡。学生证背面用烫金字印着：「时空管理局特派员-己被红心皇后扣押」
"红心皇后..."我猛地站起来，结果桌子跟着我一起站了起来——准确地说，是整个茶会都飘到了半空。
三月兔凑过来，长耳朵扫到我的脸颊："新来的，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永远停在下午六点吗？"
"因为...时间被冻结了？"
"因为六点之后就是红心皇后的砍头时间！"睡鼠尖叫着钻进了糖罐。
柴郡猫的身体重新浮现，这次它用尾巴勾着我的怀表："要找到你的朋友，就得先让时间流动起来。但小心——"它突然压低声音，"有些时钟走得太快，会把你的记忆也带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怀表突然在我手中打开。表盘上没有数字，只有三个标签：「喝我」「变大」「记住」。秒针是一把微型砍刀，正咔嗒咔嗒地逼近"喝我"的位置。
"喝下去！"鼹鼠突然抓住我的手，"除非你想永远当疯帽子！"
我闭上眼睛灌下怀表里的液体——尝起来像冰镇眼泪和融化的时钟的混合体。天旋地转中，我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
"她喝了时间！"
"违规！违规！"
"通知红心皇后！"
再睁眼时，我站在一座由扑克牌搭建的城堡前，身体恢复了正常。但脑海中却多了些陌生的记忆碎片：疯帽子被绑在巨型茶壶里，红心皇后身边站着穿星际制服的"保安"...
城堡大门突然洞开，一队梅花J押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林暮的灰衬衫破了好几处，脖子上套着个会发光的项圈，但眼神依然清明。他看到我时瞳孔微缩，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又一个时空罪犯！"红心皇后坐在悬浮的王座上缓缓驶来，她头上那顶红心王冠居然是用微型黑洞组成的，"疯帽子，你竟敢偷走我的时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疯帽子的高礼帽。更糟的是，我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戏剧化："偷？亲爱的陛下，时间就像爱情，抓得越紧，溜得越快~"
全场寂静！林暮扶额，一副"完蛋了"的表情。
红心皇后的脸涨得比王冠还红："砍掉她的头！砍掉她的帽子！砍掉所有会走动的时钟！"
扑克士兵潮水般涌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摸到口袋里剩下的两样东西——"变大"药丸和"记住"标签。
首觉告诉我该吃"变大"，但林暮突然对我做口型："记、住。"
我吞下"记住"标签，世界突然静止了。所有声音变成远去的回声，色彩从物体表面剥离。在这片灰白中，只有林暮脖子上的项圈还在发光——那是个微型时空传送器！
"温小暖，"林暮的声音首接在我脑中响起，"红心皇后是时空逃犯假扮的。他们想利用仙境的时空悖论制造混乱。你必须..."
静止突然被打破。一支箭擦着我耳朵飞过，是三月兔在城堡围墙上一箭射穿了红心皇后的王冠！那些微型黑洞开始失控地吞噬周围的一切。
"快走！"林暮挣脱束缚，一把抓住我，"项圈会带我们去安全点！"
在扑克城堡崩塌的轰鸣中，他按下了项圈。我最后看到的是柴郡猫的笑脸在黑洞前变得无限大，它对我眨眨眼："记住，亲爱的，最疯狂的帽子往往藏着最清醒的头脑~"
然后——我们摔在了图书馆古籍部的书堆里。
林暮的项圈变成了普通领带。他喘着气松开我："刚才那是时空夹缝，红心皇后的城堡其实是..."
"时空管理局的分部。"我接话，脑中疯帽子的记忆碎片正在重组，"那些逃犯...他们想改写所有童话的结局？"
林暮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
"因为我差点成了疯帽子。"我摘下不知何时又回到头上的高礼帽，里面掉出张字条："下次穿越：时空管理局总部。身份：你自己。
烫金书突然从书架飞出，哗啦啦翻到新的一页，显示着：
任务更新：阻止时空叛乱。特别提示：记得带上帽子，你会需要它。
林暮盯着那本书，表情复杂："温小暖，你可能不只是个随机穿越者..."
窗外，一只穿马甲的白兔匆匆跑过，怀表链子卡在了图书馆门把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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