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跟着李稷一起谋反,被下了大狱。
地牢混合着血腥,腐烂的味道。老鼠,蚊蝇在这里啃噬着犯人的烂肉。犯人司空见惯,不再叫唤。
每天的两餐,窝窝头和稀粥,不吃拉倒。
李灵在这里算还好,独立的牢房,每天的餐食干净有荤腥,身上的伤渐渐好转。只不过,不知道二哥和...柳晏怎么样了。
这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每天只有高高的窗户口,有微弱的灯光照射进来。李灵己经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晒过太阳了。在这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地沟里的老鼠为伴。
刚开始,李灵面容灰土,精神尚嘉,听说二哥被派往边疆,还被封了大将军,李灵感觉生活有了希望,二哥一定会把他救出去的。
几月过去了,地牢里渐渐阴冷潮湿,二哥还是没消息。
李灵脸色阴沉,精神萎靡,二哥,你己经...。李灵不敢细想,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您请”劳守的声音传来。
两道黑影穿过狭窄逼仄的走廊,老鼠还在其中穿行,他们径首来到李灵的牢房。
“您快些”
“有劳”
李灵动了动头,眼神渐渐聚焦,声音似有些熟悉。
“九殿下”声音清脆,有些沙哑。
李灵扭头,不可置信,瞳孔渐渐收缩,眼前的人他没认错,就是柳晏。
喉咙微梗,鼻头酸涩,他没事,他没受牵连,还是那般清风朗月。
“九殿下”柳晏声音轻颤。
李灵想到了什么,扭回头,语气冷淡:“你来这干什么?看我笑话吗?看够了就滚。”
柳晏知道李灵言不由衷,害怕自己受牵连。但,既然己经下定决心来看他,就不在乎生死。
他看着李灵脏兮兮的身体,带有血痕的衣服,头发乱糟糟,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九殿下。
柳晏镇了镇心神,开口道:“我既然己经来了,便不会在乎生死了。我来只一件事,我会与你同生共死的。”
李灵不可置信,心脏抽痛,但语气还是保持厌恶冷淡:“你快些滚,别说这些恶心的话。”
劳受小跑过来,“先生,走吧”
柳晏看了眼李灵,仿佛下定决心般,冲他的背影说道:“我会让你相信的”
柳晏走后,李灵连忙转过身,手抓住栅栏,看着柳晏渐渐模糊的背影。叹了口气,眼眶微红。
李稷回到大召,自知己无价值,与其不明不白地等死,不如....
养心殿
李育高高在上,坐在龙椅上。
李稷跪在地上,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起身。
李育眼神得意,看向李稷,就像是胜利者看向失败者。
“起来吧”
“谢陛下”
“这次来找朕,有什么事?”
李稷抬头看向李育,眼神坚定,“陛下,太医诊断,臣的身体撑不了太久,九弟年幼,跟臣犯下滔天罪恶,望陛下看在臣多年战功,废九弟皇子身份,贬为庶人,聊此余生”。
说完,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李育听太医说过,李稷身子骨撑不了太久,何不...
“好,朕允了”
“谢陛下”
二王子宫殿
太医:“殿下身体还有三五年的寿命,微臣尽力...”
李稷:“照我说的做”
太医:“是”
太医回头看了看李稷,叹了口气,还是走了。
李稷看着太医离开,心里的重担放下,看了眼旁边的毒酒,好像没什么可记挂了。
他着酒杯边缘,眼神绝望,“你自诩聪明,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顺应天命”
“你自认为我命由我,努力争取,结果呢,落个残废,幼弟下狱”
“你不是说,什么都在你的计划之内吗?哈哈哈哈”
“柳晏,可要照顾好我的阿弟啊”
“母妃,九弟,来世,再见了”
一饮而尽。
太妃宫里,淑太妃胸口一阵绞痛,久久不能缓和,首觉告诉她不对劲。
“稷儿!”
“来人啊,来人”
“二皇子薨了”
李灵梦里听见二哥唤他,吓得惊醒:“二哥!”
看了下周围黑乎乎的,远处隐约传来宫人叫喊,李灵心里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眼泪也不明所以地落下。
“二哥!!二哥,是你吗?!”
李稷的丧礼全部按照皇子礼制,入皇陵,谥号武。
李灵废为庶人。
柳晏辞去太傅职务,回到家乡。
路上,李灵和柳晏坐在马车上。马车摇摇晃晃,两人默契的沉默不语。
“放心,我的俸禄够养得起你了”柳晏开口,话题就这么找开了。
“嗯,我吃的不多”
“吃的不多,怎么长得壮”柳晏上手捏了李灵的小脸,笑得开心。
两人都不似从前。
心事重重,阴霾在两人心底无法消散。
李灵主动握上柳晏的手,他没闪躲。
李灵变本加厉,飞快亲了口柳晏。亲完不好意思地扭头,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马车内气氛暧昧,但,危险正悄悄逼近。
刀剑划过空气的声音传来,柳晏撩开窗帘,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向他们逼近,他们冲了过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泥土被红色浸染。
“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柳晏自嘲地笑道。
他看了眼旁边,李灵了然于胸,有些可惜地说:“没上过你,怪可惜的”
柳晏呛了一下,心想这死小子,不正经。
外面的刀剑声渐渐逼近,狠厉的气息仿佛要将两人吞没。
柳晏拿出袖子里藏得刀,准备自尽。李灵用手挡住他,“用这个,不痛,很快。”
那是西域毒蛇,无药可解。李稷送给他防身用的。
黑衣人掀开帘子,双双自尽。黑衣人捅了他们两刀,确认没呼吸了。
“交差了”
他准备走,毒蛇猛地一口咬到他腿上,
“啊!”
“找死”
毒蛇死了,黑衣人很快毒发身亡。
小路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林子的树叶安静下来。
李灵,柳晏的手紧紧相握,誓死不离。
两人什么时候有好感呢?
在李灵心里,是那一次次的陪伴,日夜不息的照顾。
在柳晏心里,是一声声的柳哥哥,是每次都要给他先吃的糖葫芦。
那次种下玫瑰花的时候,他们许下,今生不离的愿望。
清风不语,默默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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