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的指尖刚触碰到寰宇鼎内侧那道蜿蜒的终焉纹路，整座遗迹就跟发了疯的老牛似的剧烈晃荡起来。
阿炎被晃得一个趔趄，后背狠狠撞在冰凉的石壁上，嘴里骂骂咧咧：“我说阿星，你轻点碰那破鼎行不行？再晃下去咱哥俩得埋这儿喂虫子了！”
可阿星压根没听见他的抱怨。她的双眼这会儿跟安了灯泡似的，七彩流光在瞳孔里疯狂打转，整个人都飘离了地面。
那些从鼎身逸散出来的光点，正跟被磁石吸着似的往她眉心钻，看得阿炎心里首发毛。
“喂！你可别吓我啊！”阿炎伸手想把她拽下来，指尖刚碰到阿星的衣角，一股烫得能把皮烫掉的热浪突然从地底窜了上来。
他低头一瞅，脚底下的石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跟刚从高炉里捞出来的铁块似的。
“我靠！”阿炎猛地缩回脚，涅槃之火“腾”地一下从掌心冒出来，“这破地方要炸了？”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遗迹中央的地面裂开道深不见底的黑缝。
阿星“啊”地一声尖叫，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进了裂缝里。
“阿星！”阿炎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可这裂缝里的光景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预想中的尖刺陷阱，也没有呼啸的冷风，反倒是一片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的白光。
等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正飘在一片……宇宙里？
不对，这比他见过的任何宇宙都要干净。
没有密密麻麻的星辰，也没有旋转的星云，只有一片纯粹的、近乎透明的蓝。
远处偶尔飘过几缕彩色的光带，就像有人把彩虹撕成了碎片扔在天上。
“阿炎？”阿星的声音在旁边响起。阿炎扭头一看，差点惊掉下巴——阿星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一袭银白色的长裙，头发上还缠绕着点点星光，整个人跟刚从神话故事里走出来似的。
“你这是……”阿炎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身上的兽皮甲胄也变成了同款的银白色战衣，胸口还刻着个歪歪扭扭的火焰印记。
“我也不知道，”阿星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面前的一道光带，“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谁？林夜那老小子？”阿炎撇撇嘴，“他不是早挂了吗？”
“不是他，”阿星皱着眉，“那声音……很老，像是从时间尽头传来的。
他说这里是‘纯净宇宙’，是终焉诞生之前的样子。”
“终焉诞生之前？”阿炎挠了挠头，“那咱们现在算啥？穿越回古代了？”
没等阿星回答，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片纯净的蓝幕上竟然裂开了一道缝，就像有人拿刀子在玻璃上划了一下。
裂缝里慢慢渗出一缕黑烟，那黑烟跟活物似的，在空中扭来扭去，最后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影。
“是你！”阿炎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挡在阿星身前。
这身影虽然模糊，但那股让他浑身不舒服的阴冷气息，跟之前在遗迹里碰到的幽影如出一辙！
“别紧张，年轻人。”人影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并非你们的敌人。”
“少废话！”阿炎掌心的火焰猛地暴涨，“上次就是你搞鬼，想把我们变成终焉的容器！”
人影轻轻叹了口气，那缕黑烟竟然开始变淡：“看来你们对我有很深的误解。也罢，就让你们看看真相吧。”
说完，人影一挥手，两人面前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像是水面被投了颗石子。
等涟漪散去，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趴在实验台上，面前摆满了各种看不懂的仪器。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好几天没睡了。
“这是……”阿星喃喃自语，“初代林夜？”
画面里的男人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猛地抬起头。
阿炎这才看清他的脸——虽然跟记忆中的林夜有几分相似，但眼神里没有那种历经沧桑的疲惫，反而充满了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他面前的培养舱里，正漂浮着一滴……黑色的血泪？
那血泪在营养液里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周围的空间就会泛起一阵微弱的涟漪。
男人盯着那滴血，嘴里念念有词：“宇宙能量失衡……熵增过快……必须创造一个‘调节器’……”
“调节器？”阿星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说……”
画面突然加速，只见男人将那滴血泪注入了一个复杂的装置里。
装置启动的瞬间，整个实验室都亮如白昼，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从装置中心爆发出来，瞬间席卷了整个画面。
等光芒散去，培养舱里的血泪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小小的、漆黑的蛇？
“终焉……竟然是他创造的？”阿炎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那个为了终结终焉而牺牲的林夜，他的初代竟然是终焉的创造者？
“不全是。”人影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只是点燃了引线。
终焉的本质，是宇宙自我修复的一种机制，就像人体的免疫系统。只是这种机制过于强大，反而成了新的灾难。”
人影顿了顿，那缕黑烟渐渐凝聚成一个清晰的轮廓——竟然是一个穿着古朴长袍的老者，手里还拿着一卷泛黄的卷轴。
“我是这个宇宙的初代观察者，”老者微微一笑，“从终焉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一首在寻找平衡之法。
林夜的轮回计划，是我见过的最有希望的尝试。”
“轮回计划？”阿星追问，“你是说，我们经历的那些轮回，都是计划好的？”
“可以这么说，”老者点点头，“每一次轮回，都是对终焉代码的一次优化。
而你们，阿星、阿炎，你们是林夜用自己的基因和终焉代码融合创造的……最终解。”
“我们是……人造的？”阿炎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那我们之前的记忆……那些感情……”
“都是真实的。”老者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林夜在创造你们的时候，注入了他所有的情感和记忆碎片。你们不是工具，而是他用尽一切换来的希望。”
就在这时，远处的纯净蓝幕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深处浮现。
那黑影的轮廓隐约像是一条巨蛇，只是体型大到让人绝望，仅仅是一个头颅，就比整个“纯净宇宙”还要大。
“终焉……它跟过来了！”阿星脸色煞白。
老者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它感觉到了终焉代码的存在。
阿星、阿炎，接下来的路，需要你们自己走了。记住，终焉的弱点，就在它的起源之处——那滴最初的血泪里。”
说完，老者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他最后看了两人一眼，轻轻挥手：“去吧，去改写命运。”
光芒再次亮起，阿炎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陌生的星空里，旁边是同样一脸茫然的阿星。
“刚才那是……”阿炎揉着发疼的脑袋。
“我也不知道，”阿星摇摇头，眼神却变得异常坚定，“但我知道，我们不能再被命运牵着走了。
阿炎，我们得找到那滴血泪，找到终结终焉的办法。”
阿炎看着阿星眼中闪烁的光芒，突然觉得心里那股憋了很久的火又烧了起来。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咧嘴一笑：“行啊，找就找！不过说好了，要是再碰到那什么终焉，老子非得把它的蛇皮扒下来做鼓皮！”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
远处，那道巨大的黑影越来越近，宇宙的边缘己经开始泛起猩红的光芒。
但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迷茫的容器，而是手握自己命运的战士。
“走！”阿炎一握拳，涅槃之火在掌心熊熊燃烧。
“嗯！”阿星点点头，元素之力在指尖汇聚成一道璀璨的星光。
双星并起，朝着那无尽的黑暗，毅然飞去。他们的身后，是无数轮回的残影；他们的前方，是未知的命运。但这一次，他们要亲手写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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