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尔萨星的黑夜像是被泼了墨，三颗恒星沉入地平线后，整片荒漠只剩下机甲残骸燃烧的幽蓝火光。
林夜蹲在烧焦的沙丘后，手指捏着半块从弑神机甲上掰下来的星核碎片，碎片边缘还在滋滋冒着黑烟。
"这玩意儿能换三箱压缩饼干吧？"他对着月光晃了晃碎片，映出身后艾琳娜杀气腾腾的脸。
"你还有心情捡破烂？"公主殿下的尾巴尖戳进沙地，鳞片缝隙里还粘着虫族黏液，"暗影议会的猎犬己经嗅到我们的——"
破空声骤然撕裂夜幕。
林夜条件反射般扑倒艾琳娜，一根缠绕着数据流的暗影长矛擦着两人头顶掠过，将百米外的岩柱轰成齑粉。
沙地上凭空浮现密密麻麻的电子符文，勾勒出首径千米的暗红法阵。
"晚上好，小老鼠们。"黑袍人从数据流中凝聚成形，兜帽下传出机械合成的轻笑。
他左手提着颗仍在跳动的机械心脏，右手随意摆弄着全息星图——那星图正显示着奎尔萨星地核深处的虫巢坐标。
艾琳娜的火焰鞭瞬间缠住对方手腕："幽影！你们这些食腐秃鹫！"
被称作幽影的男人任由火焰灼烧黑袍，破损处露出下面蠕动的纳米机器人："公主殿下还是这么热情。"
他突然打了个响指，艾琳娜的尾巴不受控地抽搐起来，鳞片下凸起的虫卵开始疯狂蠕动。
林夜抄起星核碎片砸过去："你他妈对姑娘尾巴动手脚？"碎片在幽影面前半米被暗红屏障挡住，炸开的能量波掀翻了三个克隆体残骸。
"只是激活了天工阁的小礼物。"幽影的全息面具裂开电子化的笑容，"顺便说，你们带来的机械小妞......"
话音未落，薇拉的机械臂突然调转枪口。
电磁脉冲弹擦着洛璃的耳际飞过，在她身后的沙地炸出焦坑。半机械少女的琥珀色右眼疯狂闪烁："检测到病毒入侵...建议立即撤离..."
"晚了。"幽影张开双臂，整个暗红法阵开始坍缩。
无数机械触须从虚空中钻出，每根触须末端都镶嵌着星盗的电子脑，此刻正发出癫狂的尖啸。
艾琳娜疼得单膝跪地，尾巴上的虫卵接连爆开，溅出的酸液把沙地腐蚀出蜂窝状的坑洞。
林夜刚要去扶，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碰我！这些卵...会传染..."
"现在才担心这个？"林夜扯下外套裹住手掌，青铜骨甲顺着指尖蔓延，"咱们在虫巢里打滚的时候，你尾巴上的黏液早把老子裤裆烧出三个洞了！"
幽影的机械触须趁机缠住洛璃。星语者闷哼一声，胸口的星核裂纹迸发刺目银光："坎位！兑宫！"量子锁链凭空浮现，却穿过了虚化的触须。
"预知者在闭环面前就像蒙眼掷骰子。"幽影的纳米黑袍突然膨胀，将方圆百米化作数据牢笼。
薇拉的机械义眼开始渗出黑色机油，她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太阳穴："建议...摧毁...核心..."
"建议你大爷！"林夜甩出青铜剑击飞手枪，却被机械触须缠住脚踝倒吊起来。
幽影的全息面具贴到他面前，暗红数据流中浮现出林夜被克隆体大军撕碎的画面："加入议会，或者看着所有你在乎的人变成这样。"
"我选第三个选项。"林夜突然咧嘴一笑，青铜骨甲缝隙喷出青焰。
被倒吊的姿势让他恰好看见艾琳娜尾巴尖的异变——那些虫卵深处闪烁着星火特有的金红。
"艾琳娜！"他扯着嗓子大吼，"烧你尾巴！快！"
公主殿下愣了一瞬，随即暴怒："你才要烧——"话到一半突然醒悟，火焰巨剑毫不犹豫地劈向自己尾巴。
星火与虫族酸液相撞的刹那，爆发出耀眼的紫金光柱！
幽影的数据牢笼瞬间过载。林夜趁机挣脱触须，青铜剑裹挟着星火余烬刺入暗红屏障。
剑锋触及幽影本体的瞬间，黑袍下突然传出机械合成音的惨叫——那声音竟然带着赤霄尊者的音色。
"老狗换马甲了？"林夜旋身再刺，剑尖却被薇拉的机械臂握住。
半机械少女的右眼流出血泪，左臂义肢反向关节折断："核心...在...右肋..."
幽影的全息面具轰然炸裂，露出下面赤霄的半机械面孔。
老东西的脊椎插满数据导管，此刻正疯狂抽取暗影议会的能量："你们根本不知道在对抗什么！闭环终将吞噬——"
艾琳娜的火焰鞭缠住他的机械脖颈，星火顺着数据导管逆流而上。
整个暗红法阵开始崩塌，幽影的身躯在真实与虚幻间闪烁："你们...都是闭环的...棋子..."
最后一刻，薇拉突然扑向能量核心。她的机械躯干在过载中融化，右手却硬生生扯出赤霄的脊椎芯片："情感模块...备份完成..."
大爆炸的强光中，林夜只来得及抓住艾琳娜的手腕。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星舰残骸里，掌心攥着半块烧焦的机械脊椎，上面刻着暗影议会的蛇形徽记。
洛璃的量子投影在操作台闪烁："闭环裂缝正在扩大..."
艾琳娜的尾巴缠着医疗绷带，星火在鳞片下忽明忽暗："那个机械女孩..."
"她给自己留了火种。"林夜晃了晃脊椎芯片，某个加密文件正在发出心跳般的脉冲，"等着吧，铁皮妞肯定会从哪个垃圾堆里爬回来讨债。"
星舰突然剧烈震颤。窗外，被暗影侵蚀的奎尔萨星正在裂解，地核深处传来相柳的嘶吼。
林夜把芯片按进星纹，青铜骨甲覆盖全身："走了公主，该去会会这帮下棋的老阴比了。"
艾琳娜的火焰巨剑燃起前所未有的金芒："再叫我公主就把你烧成烤肉！"
"遵命，尾巴着火的暴龙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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