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宜宁昏睡了三日,她身体异常痛苦。
在那喧嚣的梦境之中——
全是陆嘉学那坚毅而又略显疲惫的面庞,他那原本英挺的身姿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的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如狰狞的恶魔般肆意蔓延。
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将他身下那匹曾经威风凛凛的战马也染得通红。
那鲜艳的血色与战马身上的鬃毛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又悲壮的景象。
每一滴落下的鲜血,都在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无尽磨难和惨烈战斗。
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伤痛,不时发出低沉而悲怆的嘶鸣,仿佛在为主人祈求着一丝生机。
那声音回荡在梦境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与震撼。
终于,她醒来了。
罗宜宁醒来时,觉得身体异常痛苦,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扎了一般。
她动了动手指,勉强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渐渐地才恢复了清明。
她发现自已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四周挂着淡雅的帷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
“水……”
罗宜宁那原本就沙哑的嗓音,此刻更是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微弱的声响。
仿佛每一个音符都要耗费她全身的力气。
只见她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那原本红润的色泽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被烈日暴晒多日而皲裂的土地般的粗糙与苍白。
她只觉得那喉咙像是被无数细小的荆棘所缠绕,每一次试图发声,都像是有锋利的刀片在刮擦着脆弱的声带。
疼得她几乎难以忍受,仿佛下一刻那喉咙就要真的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
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听到声音,立刻欢喜地跑了过来: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很快,就有几个人涌进了房间。
其中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妇人更是快步走到床边,握住罗宜宁的手,眼中满是关切:
“夫人,你可算醒了,真是吓死我了。”
罗宜宁费力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妇人,只觉得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她是谁。
“夫人,是我啊,英国公府的刘妈妈。我跟随英国公,一起来了战地。我们赢了。”
刘妈妈见罗宜宁一脸茫然,连忙提醒道。
罗宜宁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英国公府的刘妈妈。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已竟然会毫无征兆地陷入到深深的昏睡之中。
而且这昏睡的时间竟如此之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在那昏沉的梦境里,她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四周弥漫着诡异而又陌生的气息,让她感到恐惧与不安。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一般,她拼命想要挣脱这沉睡的束缚,却始终无力回天。
只能任由时间在身边悄然流逝,心中满是对未知的迷茫。
“我睡了多久了?”
罗宜宁问道。
“整整三日了,夫人。”
刘妈妈回答道:
“这三日里,夫人一直在做噩梦。”
“陆夫人,是我对不起你。”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罗宜宁缓缓地循声转过头去,那目光仿佛带着一丝疑惑与探寻。
她的眼神在屋内扫视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了门口处。
只见那英国公,他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深深的愧疚之色,那神情就如同被岁月镌刻般深刻。
他微微低垂着脑袋,双手不安地交握着,整个人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仿佛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静静地站在门口。
那身影在昏暗的光线映照下,隐隐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与无奈。
英国公示意刘妈妈退去,只留下英国公与罗宜宁二人。
罗宜宁有些惊讶,她不明白英国公为何要对自已说对不起。
“这是陆嘉学给你的信,我给晚了。”
英国公缓缓地说着话。
那语气中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他如同一个神秘的使者,从宽大的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已然泛黄、略显陈旧的信件。
这封信件似乎承载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与情感。
他的动作那般轻柔而又郑重,生怕稍微用力就会损坏这封历经沧桑的信件。
接着,他将这封泛黄的信件递到了罗宜宁的面前,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信任,似乎在说:“这里面的秘密,就交给你去探寻吧。”
罗宜宁伸出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这封信件,感受着它所传递而来的历史温度和神秘气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之情。
信中,陆嘉学的字迹清晰有力,仿佛就在她眼前一般。
“是陆嘉学的信?”
罗宜宁心慌了,又激动了。
她认真地读起这封带了鲜血的信件。
“眉眉,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很在意我。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腹黑,是我欺骗了你……”
罗宜宁读着读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信中,陆嘉学坦诚了自已曾经的欺骗和隐瞒。
他承认,乔小娘并没有害死在罗宜宁这边的亲娘,真正害死她的是罗宜宁的大婶陈大娘子。
而罗宜宁的亲生父亲,竟然是英国公。
罗宜宁读完信,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她从未想过,自已的身世竟然如此复杂。
而陆嘉学,竟然一直瞒着她这些。
“你为何要瞒着我?”
罗宜宁喃喃自语道。
“因为我不想让你卷入这场纷争。”
信中的内容,让罗宜宁更是痛苦,
罗宜宁看着信,她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爱他。
毕竟他曾经欺骗了她,但却又如此深情地守着她。
罗宜宁看了一眼英国公,满脸不相信。
她只能继续读信:
“其实我没死,只是去了敌国当细作,解决我哥的事情。”
罗宜宁看到这样的字眼,心中默默地想道: “你为何要如此冒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她继续读信:
有英国公护你周全,我万分心安。见到此信,若我能活着回来,任凭夫人处置。
罗宜宁读着信中的最后一句话,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她知道,陆嘉学这是在向她道歉,也是在向她保证。
这封信如此坦白,又来得这么晚,她该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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