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泉略作思索，目光落在眼前的画作上。
这幅画虽出自张大千之手，却属于其早期作品，远未达到精品之列。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楚老若是喜欢，两百万即可带走。”
“两百万？”楚春秋心中暗喜，庆幸秦泉并未狮子大开口。
“正是，楚老意下如何？”
秦泉试探性地问道，试图窥探对方的反应。
“两百万，确实有些偏高。若是有落款，我定会毫不犹豫。
但遗憾的是，此画并无大千落款，恐怕难以被众人认可。”
楚春秋面露难色。
秦泉并未反驳，楚春秋所言确为事实。
一幅画的收藏价值，往往与落款紧密相连，缺乏落款的作品，其价值大打折扣，流通性也大幅降低。
秦泉微微一笑，回应道：“确实如此，但在楚老这样的行家眼中，这落款与否，又有何妨？您是彭城博物馆的馆长，更是字画界的权威，有你背书，书画界藏友还是会认可的。”
楚春秋被秦泉一番夸赞，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友过誉了。”楚春秋谦逊道。
秦泉见时机成熟，继续道：“更重要的是，这画若落入他人之手，我难免担心其保护。但在楚老这里，我也算是替保护字画出了一份力。”
楚春秋点头赞同：“嗯，你说得对。我买这幅画主要是为了研究，最终也会将其放入博物馆展览，妥善保护。那么，小友能否在价格上稍作让步？”
“楚老，那您心中可有合适的价位？”秦泉问道。
“我也不拐弯抹角，一百万如何？”楚春秋给出了自已的报价。
“不行，这价格太低了。”秦泉脸色一沉，自已刚才的好言好语似乎并未起到作用。
说着，秦泉作势欲走。
“小友，且慢！”楚春秋连忙拉住秦泉，赔笑道，“咱们有话好好说。”
一番讨价还价后，秦泉最终以一百六十万的价格，将这幅画作卖给了楚春秋。
楚春秋付款后，激动不已，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这幅画。
“小友，多谢了，这幅画我非常满意。”楚春秋感激道。
秦泉看着楚春秋的样子，心中暗骂一句“老狐狸”，显然自已开出的价格还是低了。
“楚老，那我就先告辞了。”秦泉说完，心情愉悦地离开了茶楼。
回到酒店，已是夜晚。
秦泉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发现斗音账号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解封。
他想着先还清高利贷，剩下的五百万银行贷款可以慢慢偿还。
于是，他拨通了赵龙的电话。
赵龙一听秦泉要主动还钱，立刻按照秦泉的要求，带着几个小弟匆匆赶到了酒店。
这次，他们并未像上次那样粗鲁，而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咚咚！”
秦泉闻声打开房门。
“秦先生，您这是发财了啊？”赵龙带着微笑，向秦泉打招呼。
秦泉沉声道：“嗯，赚了点，先把高利贷还给你们。”
“合同带了吗？”秦泉不愿与这些人过多寒暄，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赵龙一听，立刻从包里拿出合同，递给了秦泉。
秦泉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问道：“一共多少钱？”
“算上上次借的，加上利息，一共一百零五万。”赵龙笑着回答。
秦泉知道对方心黑，但也不想纠缠，直接要了卡号，将钱转了过去。
“好了，钱我已经还了，你们可以走了。”秦泉下达了逐客令。
然而，赵龙并未立即离开。
他见秦泉如此爽快地还了钱，便厚着脸皮走到秦泉跟前。
“秦先生，这么快就找到赚钱的门路了？”赵龙好奇地问道。
秦泉瞥了赵龙一眼，随口道：“运气好，在古玩地摊上淘到了一件古董，赚了几百万。”
赵龙一听几百万，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秦先生果真是大佬，一件古董就能赚上百万？”赵龙惊讶道。
秦泉故意卖了个关子：“当然，运气好的话，上亿都有可能。”
“这么简单？回头我也去逛逛。”赵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秦泉笑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在地摊上能买到真东西就能赚钱，买到假古董可就亏大了。”
“哦？没想到你眼力这么好。”赵龙不由对秦泉刮目相看。
“只是爱好而已，不值一提。”秦泉轻描淡写道。
“对了，我这有一件玉蝉，您给我看看值多少钱？”说着，赵龙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玉蝉。
秦泉接过玉蝉，仔细端详了一番。
没想到，这个赵龙手中的玉蝉还真是个老物件，竟然是典型的汉八刀的风格。
玉蝉中心，头部双目突出，线条挺劲矫健，纹饰明快简洁，寥寥数刀，便形象逼真刻出玉蝉。
“这玉蝉怎么来的？”秦泉开口问道。
“客户送的，没花钱。所以想问问你值多少钱。”赵龙笑着回答。
秦泉一听，便猜到这玉蝉可能是赵龙从客户那里抵债来的。
“这玉蝉是真的，还是汉代的雕工。从包浆沁色来看，确实是老物件。”秦泉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哈哈，这么说这还真是一件古董。快说说能值多少钱？”
赵龙见秦泉如此肯定，笑得合不拢嘴。
秦泉却摇了摇头，一脸嫌弃道：“这东西你戴着没感到阴森吗？”
赵龙一愣，追问道：“什么意思？”
秦泉解释道：“这是陪葬品。这玉蝉也叫玉晗，是汉代时期专门放在死者口中的。寓意死者有朝一日能破土而出，获得新生。你现在戴它有点早了。”
赵龙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不会在骗我吧？”赵龙怀疑道。
秦泉无奈道：“我骗你做什么？这是你让我看的。”
说着，秦泉从网上找了一张汉墓出土古玉的照片，递给赵龙看。
“你看看这是考古专家挖掘汉墓出土的玉蝉，和你佩戴的一样吗？”秦泉问道。
赵龙接过照片，仔细对比了一番。
这一看，他瞬间不淡定了。
“这尼玛，还真是一模一样。这玉蝉竟然是陪葬品，恶心死我了。我说最近怎么尽走霉运。”赵龙惊呼道。
“我没骗你吧？玉蝉其他年份的都可以戴，就是汉朝的这种造型不能戴。你还不如买个新的戴呢。”秦泉说道。
说完，秦泉将玉蝉递还给赵龙。
“这个不要佩戴了，找人出手吧。”秦泉建议道。
这话正中赵龙下怀。
他并未伸手接回玉蝉，而是掏出一根烟，递给秦泉。
“秦先生，你应该有路子吧？你看看这玉蝉值多少钱？帮我换成钱。”赵龙试探性地问道。
秦泉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烟，赵龙则赶忙掏出打火机，亲自为他点烟。
秦泉抽了一口烟，陶醉地看着赵龙。
“这玉蝉也就值五千块。你要是不嫌少，我就帮你卖了。要是觉得我坑你，你就……”
秦泉故意停顿了一下。
“不嫌少！秦先生的人品我是相信的。五千就五千。”
赵龙一口答应下来，连看都不愿多看那玉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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