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死了。”
“天马死了。”
声音很吵闹，沸沸扬扬，几人也顾不得身后有没有什么东西暗中窥视，大步朝前走去。
一开始看见的模糊影子走到跟前也得以看的清楚，全是木头雕琢的各种生物，飞禽走兽，游鱼灵草，足有数百之多，每一只都与真的无异，密密麻麻排在一起。
差点让人误以为动物世界。
而他们口中大喊的天马，被这些动物拥簇其间，同样是木头雕琢而成。天马并不高大，就是正常马儿大小，肋生一双雪白羽翅。
雄赳赳，气昂昂。
气势很足，压迫感不强，很难想象这是墨仙的坐骑。
秦凡抱着胳膊，远远站在天面正对面，思考这里的一切。
“怎么了？”季秋问。
“不知道，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不对，哪里不对，我又不知道。”秦凡如实说道。
他需要有人给他思路或者点拨一下。
“觉得天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嗯。”
“那你觉得天马应该是什么样子？”
“这...”秦凡一时语塞。
“注意到天马的眉心呢吗？”
秦凡眼睛一凛，微风拂动，天马额前用木头雕琢的毛发竟然随风而动，十分轻柔，毛发晃动之间，秦凡这才注意到天马的眉心有一个食指粗细的圆孔，圆孔周围似乎还有黑色的血迹，干涸发黑不规则印在周围。
“那只马...诞生了血肉？！”秦凡低声惊呼。
“所以，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当年墨仙是九天十地的无上存在，而一头只用木头雕琢的木马诞生了血肉，已经成为了真实存在的生灵，这还不够恐怖吗？”
“只是...”秦凡蹙起眉头，“只是我总觉得像差点什么。”
“抓不住。”
“我们的实力太低，能在大圣打造的古墓中活到现在已经是祖上积德，老天保佑。”季秋声音严肃，“虽说这里破破烂烂，无疑是整座古墓的中心，至于为什么这样，等我们有实力的时候再回来探索。”
“那个时候，许多谜题都应该能解开。”
“不然，你看...”季秋指向天马周围的木雕。
秦凡一一看过去，这才发现每一只生灵的眉心都有一个孔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生灵都滋生了血肉？”
季秋笑了笑，“那得有多恐怖，据说凡是木，石、玉等雕琢而成的生物一旦滋养出血肉，实力十分可怕，可与大圣比肩。”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诞生了灵智，跟随天马身边，只是不知道天马怎么死了，它们成为陪葬品，也被不为人知的强大一指抹杀了。”
“你不是说墨仙是当时九天十地无上存在，天马怎么会被人一指点杀呢？”秦凡不解。
季秋故作轻松耸耸肩，“我也不知。”
“别想这些了，不是我们小人物能窥探出来的秘密，看看能不能找到古墓出口，咱们赶紧出去吧。”
“我是真的不想待在这里，压抑的很。”
说完，季秋拍拍秦凡的肩膀，离开了。
秦凡看向其他人，经过短暂兴奋之后，都在积极寻找出口，谁也不想再次经历墨方的压抑，随时都会崩溃。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之后，最后停留在维安团中年男子身上，眼白上瞬间爬满红血丝，不过又被秦凡压了下去，嘴角扯了扯，若无其事走过男子身旁，一同寻找古墓出口。
秦凡没注意躲在阴影中的古成，古成以为秦凡是冲着他来的，跟夹着尾巴的可怜小狗似的，紧绷身体，恐惧的双眼盯着秦凡。
“你，你想干什么？”
秦凡这才发现古成，哑然失笑，调转去了另一个方向。
古成的指甲掐进掌心，“秦凡，你给我等着。”
山谷广阔，四面环山，地上的草坪柔软的过分，踩在上面，好似踩在厚厚的地毯上，秦凡搜寻了一圈也没发现哪儿有出口。
他的视线逐渐上移，看来，只有在山脚下找找看看了。
秦凡大步走过去，还没走几步，只听一声低沉的闷响，好似踢到了一个石块，草皮被踢的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黑色泥土袒露在外。
他蹲下来，借着天上明亮的月光看到了坑洞中的物体，一个尖尖，表面灰色。
用手指拨开泥土，物体也逐渐显露出真容出来，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墨方，通体灰色，全部卡在泥土中，秦凡拨开一半泥土之后，将其拿出来。
出乎预料的是入手很沉，别看只有巴掌大小的墨方，起码重二十斤。
秦凡又敲了敲表面，发出铿铿声音，像是金属，触感却没有金属的质感，又像是某种木头。
他随手转动几下，缝隙间的泥土簌簌掉落在地，还能玩，秦凡觉得有趣，便决定收着。
“咦...”
墨方拿在左手中，秦凡才发现右手上粘着的泥土颜色有点不同，拿近一看，颜色还没分辨出来，一股淡淡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门。
他脸色变了变，同时也分辨出泥土的颜色，深褐色中夹杂着些许酒红色。
深褐色的泥土...
秦凡感觉到有些不妙，重新蹲下来，挖深拳头大小的坑洞，随着他挖出的泥土越来越多，刺鼻的血腥味也越来越重。
一个手掌的深度，这个位置的泥土已经有点了，秦凡捏了一部分上来，确定的东西是血！
血...
两万多年还未干涸的血？
什么血能够数万年不干？
他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再看周围，冷月，山脉、青草以及像是死去很多年的木雕，晃动的人影，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秦凡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没有声张，而是把土回填回去，沉默走向一旁，在地上又挖了挖，草根强壮，交织在一起，秦凡扯出它们。
拔出萝卜带出泥，深褐色的泥土，靠近鼻子一闻，血腥味刺鼻。
他不敢继续尝试了，对脚下的土地产生浓重的恐惧之感，外表一片祥和的山脉下，究竟隐藏着什么未知又可怕的秘密，他不敢去探索。
或者，就如季秋所说，他们能在大圣打造的古墓中活下来，已经是老天保佑。
网上的话就是老祖宗在地下对着阎王爷头都要磕断了保佑你，你却不知好歹？
“找到了，这里有个山洞！”
远处激昂的声音打断了秦凡的思路，秦凡看到所有人都涌了过去，他还看到季秋和祝去病回头看过来，在找他。
找到之后，对着秦凡挥手，秦凡僵硬的脸颊挤出笑容，挥手示意。
离开这里。
剩下的事情交给时间。
秦凡小跑着过去，季秋又一次点了名，人没有少，这让他放下心来。
前方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有着阴冷的风吹出来，维安团其中一人打着火把进去探路，发现没有什么危险，并且墙壁上还刻着和当初进来一样的雕刻，各种动物。
“走吧，一起进去。”季秋带头和祝去病，帝姜走在最前面，后面也要有人防守，秦凡主动要求走在最后，晏言陪在他身边。
通道相对而言比较宽敞，两人可以并肩行走，昏暗的通道中不时会发出瓷片碎裂的声音，是地上有很多碎瓷片，踩上去就发出声响。
经过那么长时间探索，众人很疲惫，都没有说话的兴趣，通道中火把晃动，被拉长扭曲的身影也晃动起来。
诡异，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众人闻到了浑浊的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清新，他们眼睛一亮，知道出口应该就在不远处。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朦胧光亮，季秋加快脚步，第一个走出去，众人鱼贯而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纷纷找个地方席地而坐。
季秋和祝去病在附近找了一些野果子分给众人，然后联系飞机前来接人。
晏言坐在秦凡身边，边吃边低声道，“秦凡，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从进古墓开始，始终是黑夜，没有出现过白天。”
秦凡心中一凛，虽说进古墓不知道多长时间，可的确如晏言所说，一直都是黑夜。
“难道过去那么久，一夜还没过去？”
“应该不是，可能跟古墓里的构造有关系，”晏言回头看了看古墓，展颜一笑，“在古墓中找到什么宝贝了？”
秦凡把灰色的墨方拿出来。
晏言美眸圆瞪，“只有这一个？”
“是啊，运气不太好。”秦凡面不改色，他总不能说有两株灵药被自已吃了，还得到了一段很玄妙的经文以及...祝家神文残篇吧。
吃完水果，补充了体力，维安团不少人都累睡着了，季秋把几大家族的人聚在一起，按照之前说好的，他们的收获，季秋要从里面挑一样东西，属于他的报酬。
众人没有异议，都把自已所获摆在身前，粗略一看过去，什么都有。
百年灵株，古籍、矿石、血藤等等，林林总总也有七八十件之多，唯独秦凡只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打造的墨方。
季秋也不客气，每个人面前都挑了一件，走到秦凡跟前，嘴巴一撇，笑出了声，“就这？”
秦凡无奈点头，“就这。”
“你也太磕碜了吧，哈哈哈...”
秦凡：......
嘲笑之后，季秋继续挑东西，全部挑完，直升机也来接了，螺旋桨在空中发出嗡嗡切割空气的声音。
众人排队顺着绳子上了直升飞机。
没有人发现，其中一名维安团成员眼瞳变得幽碧，他回头阴冷的眸子扫过被群山草木遮蔽的古墓。
嘴角一挑。
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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