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说完这句话，宝衣的目光却是第一时间看向了段凛。
他不能让段凛看见丑丑的自已。
于是宝衣使劲儿摇头，并且揪紧了自已的衣服，生怕有人会来扯掉他的衣服。
张老笑的慈祥：“宝衣啊，你不想解开绷带？”
宝衣抿着唇，慢慢摇头，他抬眸看向段凛，张了张嘴，喉咙里的疼痛又让他立刻闭上了嘴巴，疼的小脸皱成一团。
段凛在轮船上已经经历过了一回，这会儿也明白了宝衣的意思。
“他是想让我出去，我出去等着。”
张老恍然大悟，点点头：“那你出去吧。”
段凛去外面了，宝衣才脱了自已的衣服，然后看着身上的绷带，再次开始手足无措，他不会解，又怕张老会嫌弃他笨，宝衣急的满头大汗，用力扯了扯绷带。
绷带又勒住伤口，鲜血淋漓，张老一看，哎呦一声：“急什么啊，不会解就让我来。”
张老上前按住宝衣的手，然后动作轻柔的为宝衣解开绷带。
被陈笑处理的一塌糊涂的伤口暴露在张老面前。
张老皱起眉，脸色有些严肃：“这是段凛给你上的药？”
宝衣摇摇头。
“也是，段凛怎么可能上药上成这个样子，那就是不懂上药的人给你上的？上成这样，真是一言难尽。”
张老叹息着摇头，端来水给宝衣把伤口周边的污渍擦洗干净，才开始检查宝衣身上的伤。
包括宝衣脸上的绷带也被张老给解开了，宝衣一开始还紧张的担心张老也会被吓到。
而且张老看起来和段凛的关系好，是段凛在意的人，宝衣也不想段凛在意的人讨厌自已。
不然段凛肯定也会讨厌自已。
好在张老并没有嫌弃的表情，反而满是疼惜。
“你这孩子的，吃了不少苦啊。”
宝衣睁着圆圆的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以为张老会害怕他身上丑陋的伤口的。
“这是腐蚀性伤口，是化学物质造成的吧。”
张老一边说，一边转身去试验台配药。
没一会儿，张老返回，又对宝衣说：“张开嘴巴我看看？”
宝衣乖乖张大嘴巴，张老拿着小电筒往里面照，看清楚伤势后，他拿出刚配好的药剂，说：“这个喷在喉咙里，还有这里的都抹在伤口上，一天一次就好了，半个月就会好的。”
宝衣眼睛一亮，很激动。
他以为得要两个月的。
张老说：“按时上药就会好的快。”
宝衣点点头。
张老先给宝衣示范上药，他说：“上药之后最好不要缠绷带，这个药水不适合缠绷带，会把药水给吸收，药效就不好了，而且闷着不利于伤口痊愈，上完药应该等一两个小时才能穿衣服。”
张老絮絮叨叨叮嘱了很多，宝衣一开始认真听着，听到后面发现自已前面的都忘了。
“待会儿你还要出门，绷带就先给你缠上，晚上回去后再上一次药，记得不要缠绷带了。”
宝衣点点头。
处理完伤口，张老把段凛喊了进来。
段凛发现宝衣的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眼里有了点点光和笑意。
段凛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了吗？”
张老疑惑：“没发生什么啊，对了，我是要跟你说宝衣伤口的，之前谁给他包扎的，真是一塌糊涂，连你的手艺都比不过，好在你来的快，不然伤上加伤。”
段凛皱起眉：“是警医，手艺不会不好。”
“就是不好，这手艺有什么资格当医生的，你赶紧把人开除了吧，真想不到你们那儿还有这样的废物。”
段凛的神色凝重起来，他点头：“我会调查。”
张老：“还有就是宝衣的事……”
张老将宝衣的伤势和上药的注意事项以及日常饮食等问题和段凛仔细说了一遍，段凛的记性好，张老说一遍他就记住了。
只是他有些不解：“宝衣的伤口很严重？”
“严重！怎么会不严重，你带回来的人你不知道？”
段凛：“宝衣不让我看。”
“不让你看？”张老看了眼宝衣，见宝衣一副紧张的模样，他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但是后面上药什么的应该还是需要你的。”
段凛：“之后他回去监狱，上药也不会需要我，我会安排医生给他上药。”
张老嘴角一抽：“你要他这个样子去监狱？”
段凛点头：“这是规矩。”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个规矩，你不是指挥官吗？你的规矩就是规矩。”
段凛：“……”
张老：“听说监狱是六个人住一间房？上了药是要全裸一两个小时的，你让宝衣当着这么多人全裸着？这合理吗？”
段凛：“……”
的确是有些无法想象。
“暂时还是不要去监狱了，再说，人是从你家里被骗走的，你有责任，你应该照顾人家，直到痊愈，我可不放心这样一个不会说话的病患去监狱了，你看他这性子，不得被欺负死？”
段凛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半晌，段凛点头：“张老说的是，我待会儿就带他回我那里。”
张老笑着点点头：“有觉悟，这可是我的病患，你仔细着点，半个月之后他的伤口好了，你再带来研究局配合我进行研究吧。”
段凛应了。
张老年纪大，此时也困了，挥挥手开始赶人，段凛这才带着宝衣和拿来的药离开。
宝衣知道自已还是能够和段凛在一起，肉眼可见的更开心了，走路都一颠一颠的，跟着段凛上车。
段凛很想问问陈笑的事情，但是想到宝衣说不了话，只好放弃，打算等宝衣的喉咙好一点了再问。
回到别墅，进了门，换鞋的时候段凛才想起来自已已经把宝衣的拖鞋等东西都收起来扔了。
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将自已的鞋给了宝衣：“先穿我的。”
穿段凛的，宝衣当然开心，他没有多想，的脚丫子伸进比自已大了好几码的拖鞋里。
现在是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段凛问宝衣：“饿不饿？”
宝衣连忙摇头，他想段凛现在肯定很累，应该要睡觉了。
可段凛说：“煮点粥吧，你应该也很久没吃东西了。”
段凛能够看出来宝衣比前几天瘦了不少，恰好自已也一天没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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