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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师父教你叛离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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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谷〕

老来娇一边悠闲地哼着小曲儿,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旁边盆栽里的叶子揪下几片,随手扔进碾药的石臼里,又装模作样地捣了两下,便将那还未完全碾碎的叶子递给一旁的徒弟。

“药师祖,迟日峰的勿尘师弟来了。”

老来娇随意地拍了拍手,掸去手上的灰尘,语气轻松地道:“哦?这小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真是稀客啊!”

只见勿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老来娇不禁露出几分诧异之色。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天才少年向来都是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模样,从未如此狼狈过。他好奇地问道:“小子,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般模样?”

勿尘客客气气地向老来娇行了个礼,低头说道:“药师祖,师父让我来上药。”

老来娇愈发觉得稀奇了,心想:这厉修远平日里对这位天才徒儿可谓是视若珍宝,如今却舍得让他受此折磨。看来这次勿尘定然犯下了不小的过错,竟将双腿跪得如此严重。

他赶忙招呼了几个徒弟过来替勿尘上药,同时心中暗暗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惹恼了厉小子?难不成你真如传闻所说,把剑器阁的所有武器都让它们认你为主了?”

勿尘轻笑一声,药老还是从始至终的幽默,“没有,只是冲撞了师父。”

老来娇把后面柜子上的瓶瓶罐罐摆放着,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半月后可就天宗门比试了,这要是脱颖而出,可是能参加十大宗门比试大会的,这段时间可不能受伤了!”

勿尘的眼神落在那些瓶瓶罐罐上,“药老,小辈能买那些治伤的药吗?”

老来娇大气的大手一挥,呵呵一笑,“你这小子跟我还客气什么,想要什么送你便是。”

勿尘语不惊人死不休,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平静道:“全部。”

老来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突然就想收回先前说过的话了,心里暗自嘀咕着:“人果然还是不能把话说得太满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自已那本就稀少的头发,忍不住又揪下来几根。看着手中的头发,他不禁感到有些诧异,随后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要不我还是多多少少卖点钱吧,你要这么多药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去做个药贩子不成!”

勿尘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轻声回答道:“担心比试的时候会遇到意外。”

老来娇闻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暗笑一声,心想:“这小子不会撒谎呀,这拙劣的理由,也不知道给谁要的。不过,既然他想要,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对迟日峰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迟日峰最得意的弟子向来都是不缺什么灵石的。”想到这里,老来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挑了挑眉看着勿尘。

〔慧殿〕

宋枝枝闹着,“师父,我不要和大师兄组队!”

厉修远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枝枝,你跟着大师兄肯定能进十大宗门比试的,若是进去了,到时候望舒秘境一开,那里面的好东西还不是任你挑选。”

宋枝枝把头歪到一边,用书遮住脸,“大师兄太过严厉,他会骂死我的。”

厉修远走下来,把书拿开,轻柔的摸着她的脸,“有我在,他敢骂你?谁给他的本事!”

宋枝枝心里根本不愿意,明明她可以直接索取,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进什么秘境。大家都争抢着愿意和勿尘组队,可她就是不愿,与一群乌合之众争一个比自已地位差那么多的人,还让师父去拉下脸找他,着实掉价,别人稀罕,她可不稀罕。不过是个稍微有点天赋的小弟子罢了。

宋枝枝抱着厉修远的胳膊,头抵在他的肩上,“师父,徒儿若是和勿尘师兄组队了,您可别吃醋!”

厉修远眼神一变,眸子深沉了一些,言语里充满了威胁,“怎么枝枝准备移情别恋了?”

宋枝枝皱着眉头,显得委屈极了,“师父,人人都想和师兄组队,我也知道师父这么做是为了我好。可……我是对师兄没有非分之想的,但师兄如何想我,我有如何而知呢?”

厉修远摸着她的手,“这你放心,枝枝,勿尘为师最为了解,他的脑子里可没有什么情爱,七情少喜,六欲少色的,跟着他,师父放心。”

宋枝枝把手抽了回来,看来厉修远是铁了心让自已去什么破比试了,她得想办法不去才好。她嘟嘴着道,“反正我不要和勿尘师兄组队,我看见他,害怕。他脸色太难看,我看着心慌,他手太狠,心不软,跟着他训练一天手都要磨出茧子了,就是不要,不要!”

厉修远看着她原来是怕勿尘,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毕竟他那个徒弟确实有些太过木讷、刚正不阿,整个人正的发邪,而且还生了一副好皮囊。虽然勿尘长了一颗石头心,但宋枝枝可不一样,相处时间长了,他心中也难免会感到不安。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自已做出选择。想到这里,厉修远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好好好,只要你愿意参加比试就行。咱们宗门里有那么多优秀的少年天才,枝枝可以随心所欲地挑选自已喜欢的人组队,怎么样?比如药谷的大徒弟,你觉得如何?”

宋枝枝眼珠子一转,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擅长用毒的大徒弟。听说他的毒术堪称一绝,令人防不胜防。而且现在人人都围着勿尘转,而她独自一人向药谷的那位抛出橄榄枝,反而更能展现出她与众不同鹤立鸡群。想到这里,宋枝枝心情大好,立刻转过身来,亲昵地靠在厉修远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抱住他,撒娇道:“我就知道师父对枝枝最好啦!”

而另一边已经到藏书阁的勿尘,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书籍,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深吸一口气,将那本厚重的法典缓缓翻开。

“阿嚏!”突然,勿尘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他皱起眉。然而,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已的命运正在被他人的三言两语所左右。

勿尘抬起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天空。此时,夜幕已然降临,漆黑如墨的天际宛如一张巨大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雨点稀稀疏疏地洒落下来,打在翠竹的叶子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是很好听的声音,他向来很喜欢的,可现在却听着好像夹杂了风雪声,让他觉得难受揪心。站起身走到窗前,想要关紧窗时,又松开了手。

风轻轻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竹林中的每一片竹叶。那些被雨水打湿的竹叶在风中摇曳舞动。突然明明是五月份的天气,好像有一片雪花飘到了他的手背上,只有一瞬,便消融了,他有些怀疑的看了眼自已的手背。

〔思过崖〕

森琵恩已经被风击倒十五次了,她艰难地抹了抹脸上的沙子,揉了揉头发,却发现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了,她满怀愧疚地爬了起来,看着眼前脸色黑得如同煤炭一般的金控风。

金控风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感叹,要将一个笨蛋培养成天才确实颇具挑战性。他努力克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提醒自已这是他收的第一个徒弟,而且还只是个孩子,不能轻易伤害到她那脆弱的心灵,也不能随意对徒弟发脾气。他不断告诫自已不要生气,不要说脏话,不能骂人,毕竟他可是个和蔼可亲、慈祥和善的师父啊!

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已,一边从高高的沙丘上小心翼翼地滑了下来。走过去拿着枯树枝就在森琵恩后背打了一下子,“你个娃娃,老夫给你说什么,看准时机,看准时机,是让风呼你脸上的时候出手吗?等风抽你一巴掌!”

森琵恩低着头,她也不是故意的,确确实实理论和实践是两个东西,风太快她反应不过来。她太笨了,她早就知道,自已怎么能和风比速度呢。

金控风低头没好气看着她已经满手凝固的血混着沙土和划痕的手,无语的笑出了声,问道,“本命法器呢?剑呢?赤手空拳接风,你咋那么有本事呢!”

森琵恩摇摇头,“没有。”

金控风叹了一口气,然后气愤的朝地上啐了一口,“剑修,没有剑,没有法器。你那个师父是个甩手掌柜,以后别叫他师父,教人本事的才是师,占个名号的就是沽名钓誉,什么东西!也配教人,跟他那个蠢爹一样恶心!”

森琵恩偷偷看了眼金控风,天快黑了,雪也快来了,现在气温已经不那么热了,弱弱问道,“师父,还练吗?”

金控风斩钉截铁道,“继续。这次……你让风听你的话?”

森琵恩一脸不敢相信道,“谁?让风听谁话?”这话说的,跟让刚周岁的小孩起兵谋反一样,她要能控风,还至于被风扇了这么多巴掌。

金控风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头,“被风吹聋了,控风,懂吗?控风,咱不当剑修了,改灵气师。”

森琵恩觉得师父有点点不靠谱,但是既然他说了,那就做吧,反正现在自已的修为就是张白纸,随便画呗,还能走火入魔咋地。

金控风脚一蹬又乘风飞到了沙丘上,高声喊道,“意随风动,丫头呀,放弃抵抗,跟风走!没事,死不了,师父会留你一条小命的!”然后说完,自信的扬起下巴瞅过去,他当年可就是这样成功的。

森琵恩看风过来了,紧张的不自觉握紧了拳头,然后稍微驱动自身灵力,然后听见师父说的话,她迫使自已收回灵力,又放松了下来,一阵带着哨子的风迎面而来,她默默的将头瞥向了一边,等待着风的吞噬,然后被风打趴下了。她把头从沙子堆里探出来,哀怨的看向山丘上的金控风,明明他说的放弃抵抗,怎么就被拍倒了。

金控风默默的把头转到了一边,有点心虚,摸了摸鼻尖,这怎么和他当年不一样呢,明明他当年闭上眼睛直接就成了呀,好像把徒弟坑惨了,自已也是头一次做师父,好像在做师父这方面,自已是少了一点天赋的。

森琵恩瘪着嘴,看师父把身体转了过去,她就知道师父不靠谱!算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她默默的也闭上了眼,然后听着风声,眉头一皱 被吹倒了。一次二次三次,慢慢的,她也不想睁眼了,只坐着听着风声,一直被拍倒,然后又爬起来。

然后她听见了风雪的声音,天黑了?风的声音好像更清晰了,不,这不是风声,是雪声,不是雪声,因为万物无声,是的,风无声,但它走过的地方都会留存声音,所以她听到的不是风,是一切风的经过,雪来了,风也来了,它们的行迹全暴露了。

就在这时,女孩突然睁开眼睛,她感到自已正在被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托起。她惊讶地发现自已竟然处于暴风雪的中心位置!这意味着她成功地掌握了控风术。她喜出望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划过雪花。令人惊奇的是,雪花真的改变了飘落的方向。接着,她小心翼翼地点着每一片雪花,它们也顺从地改变了飘动的轨迹。然后挥手把一部分雪花扬起,顺着袖子飘向了思过崖尽头,她兴奋地转头望向金控风,只见他的头上已经堆积起了厚厚的积雪,但脸上却露出与她一样欣喜的神情。

“我成功了!”森琵恩激动地喊道。

“没错,你成功了。”金控风眼中满是赞赏和欣慰,“我的徒弟就是厉害!”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愚笨的小姑娘竟也是个有灵气的?金控风心中暗自思忖,她被龙卷风追着跑,龙卷风都跑不过她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她就是风。哈哈哈哈哈,她并非听不懂别人说话,而是她清楚自已想要表达什么就足够了。看看吧,仅仅一个半时辰,她就已经学会了控风。哪里有所谓的蠢才,只不过是有些无能之辈不懂得如何教导罢了。他自信的仰起头,看吧,他这个天才做什么都是有天赋的,包括当师父。

然后这么一个激动,风突然就换了方向,一个不注意,咚的一下摔到了雪堆里。还好是雪,比沙子强多了,一点都不疼。整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这么多年了,她终于不是废物了,她只是不适合剑修,她并不是什么都不会,她捧起一把雪塞进了嘴里,“嘿嘿,真好,天然的水。”

金控风从雪堆上滑下来,拿着枯树把她揪上来,看着她,一脸欣赏,“还饿吗?”

森琵恩还想突然想起来,时间这么久了,自已居然不饿,还不渴,刚刚只是激动,却不是饥渴难耐。她试着驱动自已的灵力,激动到语无伦次的看着金控风,都快哭了,“师父!师父!我……我我……”

金控风摸了摸自已的胡须,仙风道骨般的稳稳点头,“筑基了,继续努力。”

森琵恩点点头,感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师父,你就像是我人生里面的一个外挂。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有这样的机遇,真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倒霉……”

金控风看着开始煽情的森琵恩,皱了皱眉,拿起手中的枯枝朝她的背部轻轻打了一下,没好气地说:“哭什么哭!你师父又没死,哭坟呢!”

森琵恩被他这么一打,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熟,但还是有些委屈,小声嘟囔道:“师父老打我!”

金控风将枯枝往身后一收,双手负于背后,一本正经地说:“老夫从不造口业。我可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师父,从不辱骂徒弟,脾气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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