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您节哀吧，我知道这劝也是白劝，难过肯定是难过，我们也都理解，但都到这会了，顾死的也得顾活的是不是，她就这个命，怎么办呢，好歹您也是这家的苦主，给姑娘料理料理吧。”
“看看是埋在哪是怎么着的，我们也都在，给您搭把手，入土为安。”
王公子哭了一会，好不容易缓过来，
“我谢谢您各位，我这心都乱了，你们是没见过我这表妹，咱不敢说倾国倾城，那也是多好看的女孩子，长得那是花容月貌，没想到这么一个结果。”
“行了行了咱别想这个，越想越难受，这个坟地有地方吗？”
王公子想了想，
“您看我也是糊涂了，这坟地应该就和父母一块埋了吧，到是也不远，就几里路，我们就是打那回来的，就是埋在那也得回来料理料理，弄个棺材什么的。”
张小乙点了点头，
“那行那行，地方有就行，那就准备准备买棺材什么的吧。”
“棺材什么的倒是好办，只是我有一个心愿。”
“您什么心愿？”
“我表妹，从小就挺好看个孩子，现如今临了临了脸都这样了，有没有办法，给孩子擦擦弄弄，抹点粉捯饬捯饬，让她干干净净的能走，这样我心里也踏实点。”
其实这事放到现在来说还是很简单的，火葬场化妆师就办了，但那时候可没有这个职业。
陈默看着这一切，眼神中露出了些疑惑。
他看着张小乙他们这几天十分不太平，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张公子的话让四个老头直嘬牙花子。
“这孩子，重情重义挺好，但有一点，你这个要求有点太难了，你说进城，买个好点的寿衣，披金戴银，买个好点的棺材这都行，多花钱解心疼我们能办到，但这脸怎么办？”
“实话时候，那脸哦都那样了，都烂了，我们怎么办呢，我们也没这手艺呀。”
话说完了，王公子眼泪又下来了。
“四位老人家，您见得多见得广，您给出个主意吧。”
“不是，小伙子，我出什么主意，你这脸抹的粉再好，埋在地底下不也烂吗”
“不是，不是这么说的，最起码我看着她这脸干干净净的，我心里头踏实啊，谁死了埋多少年不是骨头，但最起码，入殓的那一刻，我想让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这有错吗”
张小乙一看，连忙过来劝慰，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只是这有些难度，你容我们几人商量商量。”
说完，就带着四个老头去另一个屋了。
“几位爷爷，怎么办呢你说，这给死人弄这个，咱也不会啊，况且，她那脸都那样了，也没法操作啊。”
四个老头沉吟许久，
“小乙，这事不好弄，咱们几个人也帮不上这个忙，要不然让他再找找亲戚什么的。”
“这个玩意咱们怎么说呀，咱跟人家住了好几天了，又吃又喝又住的，到这会了说帮不了咱走，咱刚才说了帮人家料理完后事，入土为安再走。”
四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二爷说话了。
“你们这么一说啊，我倒想起一件难过的事情来。”
“当年我有一个相好的，那大姐可漂亮了，我也爱她她也爱我，后来有一天，我说我想吃蜂蜜，后来这大姐就进深山采蜜去了。”
这几个人瞧着他，
“你是有多没出息?想吃蜜？那个女人有点太爱你了，一个妇道人家，进身上采蜜。然后呢？”
“然后就碰到狗熊了，把狗熊给弄死了，把脸都抓花了。”
好好好，这是女英雄，深山采蜜，跟狗熊打架，他是不抢狗熊的蜜啊？
“瞎说，我这正难过呢。”
“你哪难过了？”
“别别，我这一辈子啊，虽然说跟我好的这女的有这么六七十个啊，但是这个最英勇，所以说死尸抬回来我很难过，满脸都是花了，都抓的不像样了。”
“当过年我也年轻，我就说了，入殓的时候我希望她的脸是完整的，后来我们就想了一个办法。”
张小乙眼都瞪大了。
“什么办法？”
“上集市上买油皮去，就是豆浆烧开了，上面那层油膜，买油皮，买回来把它泡软了，按脸的形状大小给它裁出样子来，贴在脸上调颜色，然后往上画，画完之后一模一样，梳梳头衣服穿好了入殓了。”
二爷说完，屋里鸦雀无声。
张小乙瞧瞧他，
“画皮？您还有这手艺？”
“我没有这搜易啊，我当时哭的都不行了，我坐着一边哭一边吃我的蜂蜜。”
“别齁死你。”
不过大伙一琢磨他说这道是对的。
找油皮跑软了，贴在脸上，拿刀拿剪子裁剪出形状，调点颜色画眉毛画眼的，反正是那个意思呗。
决定了好了，几人回来了这屋。
“王公子。”
“唉。”
“我们有个主意，您看行不行。”
“您说。”
张小乙就把二爷的事给王公子讲了一遍。
“行行行，我谢谢您各位了。”
“那得了，买油皮去吧。小枕头。”
“好嘞。”
小枕头快啊，他毕竟是妖精，来回很快。
没过多一会，就见小枕头背着个人就回来了。
刚到地方，那人还说：
“你要干什么？我就一个卖油皮的，我哪招你了，你就把我带这来了。”
张小乙一看，
“您是卖油皮的？”
“是啊。”
“好好好，油皮呢？”
“不知道啊，他就把我带来了，也没说油皮的事啊。”
张小乙一听这个恨啊。
“要油皮，你把卖油皮的人弄来干什么？”
小枕头也是快，知道是怎么回事，背起卖油皮的，又跑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小枕头还真拎个筐回来了。
张小乙一看，没错，就是这个。
这满满一大筐油皮，挑吧。
这油皮要挑没有破损的整张的那种，别看这一筐不少，但真挑出来的能用的，也没几张。
捡出来一张，用温水把它泡好了，把油皮放在湿的屉布上，等着它慢慢阴干。
都弄好了，照着脸裁剪出形状，想了想。
“咱是不是还没有颜料呢。”
几人一想，是了，化妆怎么能没有颜料呢？
张小乙一回头，
“小枕头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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