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车开着车门。
导游依然斜靠在车门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四个，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病号。
刘大头一上车，就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他头晕脑胀地坐回到蒋十一的身边，脸上带着冬日里，从温暖的被窝被迫早起的呆滞。
他觉得，自已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到现在都有些分不清楚梦境还是现实。
男大学生的情况，并没有比刘大头好上多少。
他对于请娘娘的记忆不多，倒是对自已在昏迷过程中，接二连三做的噩梦记忆深刻。
“我记得我的梦里，有一个巨大的黑影！”
“黑影里一下子，冒出来九个女人头！”
“这些女人头嘿嘿地朝着我笑，还唱着歌！”
“非得让我去陪她们坐轿子！那一整团的黑影扑上来……”
“哎呀！”
男大学生惊叫一声，立刻让孕妇和蒋十一的心被狠狠一揪。
孕妇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她托着肚子，满是惊慌。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男大学生挠了挠头，翻看着手机，语气里全是失望。
“哎呀！我抬着轿子请娘娘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人给我拍照呢！”
“这下子，我还怎么发朋友圈嘛！”
………………………………
听见男大学生提起黑影，肌肉男忍不住，全身都瑟缩了一下。
他的记忆同样非常模糊。
却在男大学生提到影子里出现九个女人头的时候，本能地发起了抖。
“影子……”
“女人头……”
“咦……好冷……”
穿着单薄衣衫，习惯性健身的肌肉男，头一次在小巴车里，感觉到了冷嗖嗖。
他左顾右盼地，想找人借一件衣服穿。
一探头，就看见了同样冷得直打哆嗦的干巴瘦老头。
干巴瘦老头年纪大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让他虚弱得靠在椅背上。
他好像，隐隐约约的，也参与了一次让他混沌的请娘娘仪式。
至于为什么会参加这么一个仪式，和仪式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已经有些记不起来了。
唯独还记得，那股子让人头脑发麻的恶臭。
而且，最让他烦躁的是，这股子恶臭似乎还萦绕在他身边，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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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表哥啊！”
刘大头抬起自已的胳膊，又撸起自已的腿，展示着上面红红紫紫的伤口。
“我这个上面的伤口是咋回事儿啊！”
“你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对我下狠手了？”
蒋十一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他实在不太会说谎。
而且作为一个曾经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也没有办法对他的表弟说出，这是因为你中了邪，导游为了不让你伤人，只能抡着椅子往上你身上招呼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见到自家表哥表情尴尬，刘大头跟同样全身布满伤口的肌肉男和男大学生，又一起去看向了中年孕妇。
中年孕妇眨巴着眼睛，对于说谎这件事情，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
“呃……”
“当时刘大头和男大学生请神嘛，但是天气太冷了！”
“本来就抬着轿子出了汗，再被冷风一吹，就重感冒晕过去了呗！”
“这都摔到地上了，可不全身都是伤口嘛！”
“肌肉男和老头也一样啊！”
“你们俩扛着他们俩走了那么远的路，身上自然也是有点痕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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