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游把门口堆放着的桌椅板凳，全部挪开。
他回过头，看着还站在破屋中间的两个人，头一次这么有耐心地等待着。
“怎么样？”
“你们要不要走？”
孕妇手指微动，她紧紧拽着蒋十一的袖口，说不上来心中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向前和向后，都很艰难，她没办法决定，需要有人给她支撑。
“蒋十一……”
“你说……咱们走吗？”
蒋十一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沉闷了一晚上的胸口，总算是舒服了几分，又好像变得更加沉重，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
他们要面对的，是第三个选择，是他们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成功的几率有多大，谁也说不好，只能赌一赌运气。
他无法想象，一旦这一次送娘娘又失败，他们这些游客，会在村子里面临什么样的境地。
可能就像导游说的，他们七个人的名字会被全部划掉。
从此这张游客名单，就变成一张没有意义的废纸。
“我们走吧！”
“不论前面是什么，总要走走看！”
蒋十一带着颤抖的孕妇走上前，与导游并肩站在大门前。
他在导游的示意下，伸出手握在门把手上，轻轻拧动。
“啪嗒！”
大门被打开了，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
纸人们看见大门被打开，速度极快地包围了上来。
她们脸上的怨毒实在太过于明显，即便是被笼罩在黑色的迷雾之下，也硬生生地晃得人刺眼。
尤其是失去了手臂的四娘娘纸人，她歪歪斜斜地凑到蒋十一身边。
从他背后探出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从他脸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四娘娘嘴里发出“嘶嘶”的低吼。
一阵阵恶臭从她失去了胳膊的肩膀伤口位置传来，熏得孕妇转头就是大声干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些纸人只是一路跟着他们，偶尔从迷雾之中现身，对着孕妇来一个贴脸杀，把孕妇吓得尖叫。
却并没有真的对他们动手。
但是，纸人脸上表现出来的浓浓的不甘，和恨不得把这群游客撕碎的狠厉，就算是个瞎子也看得出来。
她们现在非常生气！
正在经历一种即将到手的猎物，突然跑掉的愤怒！
蒋十一有理由怀疑，一旦他现在选择退回去，不再去送娘娘了，这群纸人便注定不会再放过他！
………………………………
导游拍了拍蒋十一的肩膀，说出的话，让人琢磨出了点儿语重心长。
“在天亮之前，只要你们能够找到最后一具娘娘的尸骨，并且把娘娘给送走！”
“这些纸人就不会真的伤害你们！”
“你们的同伴，也会恢复正常！”
“只不过，年轻女孩是京都人，她与你所推测出来的娘娘身份不太相符。”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但是如果，你们都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
“那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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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的草纸轿子，被安置在可见度极低的黑色浓雾里。
雾色太浓，让人看不清楚。
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它的轿门大大地敞开，前后两个轿子架，高高地架着。
似乎正在等待，有人能来把它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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