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娘娘……送娘娘……”
干巴瘦老头迟疑了片刻。
他紧紧闭了下眼睛,有些认命一般地,说出了这句让他心中倍感惶恐的台词。
“……一送送走九娘娘……”
“九娘娘和气,慈祥,长得俏……”
“保佑村里……人旺!牲旺!庄稼旺!”
两个人蒙着眼睛,又走在坑洼不平的村中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根本控制不住。
幸好,他们虽然走得歪歪斜斜,却也没有出什么大的差错。
不一会儿功夫,就绕着村子边沿,一连走了好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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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巴瘦老头继续念叨着送别词,嗓子嘶哑得都快要发不出声音了。
他不敢贸然停止,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太过于紧绷的心神,加上要花费力气维持轿子的稳定,等两人再一次走回到祠堂附近的时候,便都有些气喘吁吁。
肌肉男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我说大哥啊!这都送了几圈儿了!”
“咱们当时就应该再好好问清楚的!”
“按照正常流程,轿子变轻就算是仪式完成了!”
“可是咱们这个轿子里面,还装着尸骨呢!”
“装着尸骨的轿子,那要怎样才算是送走啊!”
他问的问题,也正是干巴瘦老头此时的心中所想。
干巴瘦老头咂咂嘴巴,如果他没有算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送娘娘的第八圈了。
“再送一圈儿吧!”
“要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的话,那我们只能去想其他办法了!”
干巴瘦老头说完,便狠狠吸了下腹腔,把所剩不多的力气,集中在了丹田之上。
“送娘娘,送娘娘……”
“……一送送走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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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
狂躁的夜风便呼啸而来,凛冽地扑向抬着轿子的两个人,直把人吹得一个踉跄。
暗红色的破布在风中,被吹得簌簌直响。
它掀起了一个边儿,露出下面沉闷潮湿的纸轿子。
纸轿子上的破败红纸,跟随着寒风摆动。
被众人紧紧关起来的轿门,承受不住寒风的攻击,毫无抵抗力地敞开了。
看见轿门敞开的那一刻,距离不远的中年孕妇,震惊地瞳孔闪了闪。
但是理智,让她立刻就把到了嘴边的尖叫声,给全数咽了回去。
轿门之中,空空荡荡。
他们费力塞进去的尸骨,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用两只手把嘴巴虚虚地捂住,神色半是惶恐半是兴奋地,看向身边的蒋十一。
“什么情况?”
“尸骨竟然不见了!”
“那是不是说明,咱们的仪式已经成功了!”
“既然已经成功了,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回来啊!”
祠堂附近。
干巴瘦老头刚一开口,就被冷风顺着气管灌入肺部,呛得他咳嗽个不停。
趁着这个空档,一个如迷雾般虚无缥缈的诡异女声,从轿子的底部缓缓响起。
她音色之中似乎带着娇笑。
顺着干巴瘦老头的话头,把还没有说完的送别词补充完整。
只不过,她说出来的送别词,只让人觉得遍体生寒。
“保佑……村里……”
“人亡……牲亡……庄稼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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