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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隐秘的平衡

小说: 黑暗见证人   作者:孤独的穿山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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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克斯微微一侧身,得到了林赛点头确认之后,他稍微放下心来。

随即,他勒紧缰绳,马匹前蹄高高抬起,踏着泥泞的道路径直向农舍走去。随着马蹄的节奏靠近,农舍那粗糙的木门在没有人推动的情况下吱呀一声打开。

从昏暗的屋内,走出了一位裹着褐色头巾的农妇。她的手紧紧抓着一个旧竹篮,篮子上盖着一块褪色的红布,显然是用了许久的东西。

透过布的缝隙,能隐约看见两块干面包和一壶水。她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目光流露出一丝警惕与不安,脚步迟疑地停在了门口。

“先生,您在找什么人?”农妇的声音小心翼翼,似乎在测量眼前这位显然不平凡的男子的气场。

希克斯眼神一沉,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不急于回答,他抬起下巴,轻哼一声,借助于短暂的沉默观察眼前的农妇。

林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手轻轻握住马鞍,神情镇定。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内心暗自琢磨希克斯的意图,同时也在窥探农妇的反应。

“这是谁的土地?卑贱的农奴,不许隐瞒。”终于,希克斯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如同刀刃般冷酷,刻意加重的语调仿佛要把这个问题碾进农妇的骨髓里。

农妇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竹篮失手掉落在地上。篮子翻转,金黄色的面包滚落,最终停在了希克斯马前。

“这...这是我们……都是我们祖辈留下来的土地!”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急促,努力掩饰自已的不安,“属于...属于普罗斯佩罗家族!”

农妇慌张地弯下腰,动作僵硬,嘴唇微微颤抖。但她的目光时不时瞥过林赛,仿佛在寻找一种理解与支持,试图在虚假的卑微中保持一丝自我。

“哦,是伯爵夫人的土地。”

希克斯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站立的动作显得一丝不苟。

随后,他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踩在那块面包上,面包发出一声闷响,被压扁在泥土中,泥浆裹挟着面包屑,一同被踩进地面。

希克斯挑了挑眉,目光从农妇身上移开,径直走向木门。他的脚步缓慢但坚定,似乎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他进入这座简陋的小屋。

他走到了门口,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屋内。微弱的光线透过小窗洒在陈旧的家具上,几件粗糙的木椅和一张长凳显得颇为简陋,虽然表面经过打理,但细节处却透着岁月的沧桑。

墙壁上挂着几张褪色的画作,似乎曾经有过些许生机,如今却显得冷清而荒凉。屋内没有多余的装饰,连一块有些价值的物品都难以寻觅,仿佛在无声诉说着生活的困顿与无奈。

“看来,你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希克斯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连藏污纳垢的价值都没有。”

林赛终于上前一步,语气平和却带着隐隐的坚定:“请问,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住在附近?我们需要了解一下这一带的情况。”

她的声音如同柔和的水流,试图打破紧张的气氛。农妇的神色稍微放松,但仍显得战战兢兢。

“这的人都搬去别的地方了,附近没有其他人。”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尽量掩饰内心的慌张,“人们都说范格莱堡的工厂码头做工收入可观。不过,我的丈夫他不愿意放弃祖辈留下的土地,他希望一直耕作下去。”

“是吗?”

希克斯眯了眯眼,明显对她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这的人搬走后留下了那么多土地,但凡用心去耕耘,生活不会比别的地方差多少。”

“的确,我们一直在照看这里,种一些小麦和…和蔬菜。”她的语气明显生疏,仿佛只是背诵书中的知识,不是真实的体验。

“我看得出来,你对耕种和管理土地很有心得,希克斯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那么你们到底种什么呢?”

“呃…当然是小麦和…一些根茎类的作物。”农妇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越说越没底气。

林赛捕捉到农妇微微颤抖的手和闪烁的眼神,她努力保持面带微笑,试图让对方放松。

“这个地方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林赛问道,试图引导农妇说出更多的信息。

“这...这只是普通的农田...”农妇微微颤抖,显得更加紧张,“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她的声音中透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感受。

“够了,真无聊!”

希克斯打断了她的话,转过身,目光扫过附近,似乎在寻找什么值得挑剔的东西。

“你,去给我弄点食物,这是你的酬劳。”希克斯傲慢地甩出一沓马克,透出一股腐朽贵族老爷的倨傲。

但他的目光却如鹰般锐利,悄无声息地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潜在的威胁。

“老,老爷,您想吃点什么?”农妇惊恐地捂住心口,脸色苍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吓到了。

“简单一点,老爷我最近胃口不好,随便来一份鸡肉,一份牛肉,一份奶昔。”希克斯随口报出了菜单,但目光却偷偷扫向另一间房屋,似乎对这家人别有用心,“哦,对了,你有女儿吗?”

希克斯已经闻到了一缕特别的香气,从那间房屋的门缝中传了出来,可以确定,那是属于女人身上的香水。

“没有,老爷,求求您,请不要为难我,我的丈夫马上就回来了。”农妇表面上吓得语无伦次,充分体现出一位母亲对孩子的保护欲。

可是在她的眼中,却是流露出一种猝不及防的惊异,很显然面前这个年轻人,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轻浮。

“哼,你竟敢违抗我的意志?”希克斯的语调陡然升高,仿佛怒涛拍岸,带着压迫感。

“妈妈,是谁来了?”

就在此时,屋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一位年轻农家少女,她带着天真的笑容,似乎对这场对峙一无所知。

“不,黛安,快回去!”农妇面色骤然变得惨白,急忙向希克斯央求,“老爷,黛安年纪小,请不要……”

“嘿,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一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希克斯打断了她的哀求,故作风雅,轻轻牵过黛安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目光如烈火般灼灼。

“虽然冬天尚未过去,但你的出现仿佛唤醒了沉睡的春天。”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细细品味着她的存在。

奎恩中尉在一旁感到不适,脸色微微变幻,希克斯那的话语让他心中一阵反感。

“他说什么?”他低声询问,声音中透着难以抑制的厌恶。

“我不知道!”林赛不愿再看,急忙将视线移向窗外,心中充满了对这一切的尴尬。

“先生,你说真的吗?”黛安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似乎渴望得到更多的认可。

“以利亚在上,我说的句句属实!”希克斯抿着嘴,亲吻一下对方的手背。

暗地里,他不断地用眼角余光去窥探农妇的反应,但见对方一直保持着惊恐与不安。随即听从了希克斯的吩咐准备食物去了。

不久后,农妇在厨房忙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食物,心中满怀希望。她暗自琢磨着,或许这一顿饭能缓和与这些不速之客之间的紧张关系。

空气中弥漫着新鲜面包和炖菜的香气,农妇打算邀请奎恩中尉等人一起用餐。

“不用客气!”奎恩中尉的声音有些生硬,正准备婉拒,却在看到希克斯那深邃、带有侵略性的目光后,心里微微一沉。

“黛安,你的手真白,一定是用牛奶泡出来的。”希克斯的目光在少女的手上停留,言语间带着一丝调侃,令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老爷,您不吃吗?”农妇的声音透着颤抖,她的手在食物间游走,企图给每个人都分上,却脸色愈发苍白,紧张的情绪在她的眼中闪烁。

“妈妈!”

黛安抬眼,神色间流露出不满,似乎不愿意让母亲在此时打断自已与希克斯之间微妙的气氛。

她微微咬紧嘴唇,心中暗自思忖着如何才能借此机会靠近希克斯。

希克斯目光一转,瞥向林赛,后者默默摇头,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则充满了疑虑;而奎恩中尉则一脸困惑,完全无法理解当前的局势。

“乡下的食物真难吃。”突然,希克斯冷冷一笑,把刀叉一摔,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直指农妇,“你最好去给我买点能下得了口的食物!”

“当然了,请把黛安也带上,去给她买一身好看的衣服。”希克斯再次掏出一沓钞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似乎在评估黛安的反应。

“你对我真好!”

黛安的语气中掺杂着急切与期待,眼神闪烁着几分算计,似乎在暗自思量着什么。

“好的,老爷,我们马上去!”

农妇的心中瞬间如蒙大赦,感受到一丝解脱,拉着女儿的手,飞也似地离开了农舍。

然而,她的内心却充满了不安,希克斯的目光如同一把无形的刀,随时准备划破她们之间的秘密。

“难道是我出错了?”林赛低头思索,回想自已一路追踪而来的理由,却没想到最终落入这样的境地。

她不敢相信,这个农妇身上的秘密竟在希克斯的目光下显露出裂痕。

“我不这么认为。”希克斯缓缓起身,目光在黛安和农妇的背影之间游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

“有的时候,我们的眼睛总会被眼前的虚幻欺骗。”他缓步走向门口,朝着农妇刚离开的方向看去,心中已经酝酿着下一步的计划。

“奎恩,该你出手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直到这时,奎恩中尉终于领会到了希克斯的意思,于是找了一位得力的手下对农妇进行跟踪。

随着奎恩的行动,希克斯则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什么。农舍外的光线透过树梢,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一种不真实的光环。

在这片阴影与光明交错的时刻,紧张的气氛愈发浓厚,令人窒息。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下午已然降临,奎恩派出的跟踪者却始终未归。无奈之下,他加派了人手,继续进行搜查。

最终,他们在偏僻的路旁发现了失踪者的踪影——

整整九具尸体,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一旁,令人毛骨悚然。

希克斯从马背上跃下,走向那一排尸体,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面前的景象。

尸体面目全非,覆盖着一种透明的角质层,在外的皮肤已彻底坏死,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凝固了恐惧与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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