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遗迹,风蚀的很严重,有些地方,都是酥的,脚踩上去就会陷进去,像是踩在沙滩上似的。
上山的路,十分难行。
队伍中,除了阿香,人均负重七八百十斤,曹阳这些人还好说,第一个撑不住的就是马仔阿东。
彼得黄身后背着明叔,胸前挂着大背包,同时还有照顾阿香,落在队伍最后面。
停下休息的功夫,彼得黄看着己经甩开他们的曹阳一行人,眼中的凝重,重的像是铅云。
终于,登上半山腰。
来到一座保存十分完整的古殿之中。
这座大殿,像是一座举行某种仪式的地方,很空旷,也没有其他建筑,里面很干净,只有一道很高的大门。
“就这了,收拾一下,准备扎营。”曹阳进去看了一圈,十分满意的吩咐道。
此时,天色己近傍晚。
荒凉的戈壁荒野上刮起了大风,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土腥味。
虎头獒爬卧在大门口,忽然抬头,对着空气嗅了起来,同时发出低沉的呜咽声,这声音低沉而悲伤,它像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呜呜呜……”
“虎头好像发现了什么?”雪莉杨起身向虎头走来,自从在麒麟窟,虎头救了她一命后,她对这只虎头獒,格外上心。
投喂的标准都快赶上曹大官人了。
但凡虎头有点异常,她总是第一个发现,雪莉杨来到虎头身侧蹲下,轻柔的抚摸着它的脑袋,看着虎头眼中闪烁的金光,雪莉杨瞬间明悟。
“你闻到了那种‘黑骨的味道’,对吗?”
神秘的黑骨,再次出现了!!!
“记住位置,明天我陪你去找它。”雪莉杨轻声允诺。
虎头獒用大脑袋人性化的蹭了蹭雪莉杨的手掌,表达感激。
雪莉杨笑了笑,拿出上好的牦牛肉干,投喂。
等虎头獒不再进食。
雪莉杨来到曹阳身边坐下,低声道:“虎头闻到了黑骨的味道。”
曹阳的手指不由一颤。
这种骨头的价值,对他来说,十分重要,他总感觉,能不能成功开启天目,就在这种黑骨身上。
‘黑骨’所蕴含的本源之火,状态十分特殊,它的状态十分温和且强劲,只需要一小块,便能让曹阳体内的力量出现改变。
有它在,本源之火的来源问题,算是解决了,现在只差一种‘昆仑玉胎根’了。
曹阳心中一动,和雪莉杨小声的开始交流:“在昆仑山口那座九层妖楼中,存放着一块黑骨,刘长根给我的那块,也来自九层妖楼,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这里应该也有一座九层妖楼。”
“你的意思,九层妖楼的真正作用,是用来存放这种黑骨的?”雪莉惊疑道。
“可能是,但它本身,应该是一座墓,一座魔国信奉者首领,才有资格下葬的墓。”
“用妖楼来入殓逝者,可能真是掩人耳目的手段。”
听完曹阳的分析,雪莉杨沉默了。
双手环抱住胳膊,把脸埋进双膝间,悠悠道:“要是父亲能发现这些,该有多好!!!”
这话像是一根针似的扎进曹阳心里。
雪莉杨的父亲,他见过也没见过,他见过的只是他父亲异变后的模样。
他的父亲,曾经也来过藏地。
可是,终究是造化弄人。
曹阳看着此刻无助的雪莉杨,心中开始剧烈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把他父亲的事,告诉雪莉杨。
挣扎许久后,曹阳选择了坦白,这层窗户纸,早晚都会捅破的,长痛不如短痛,时间会抚平她心中的裂痕,打定主意,曹阳缓缓从兜里,掏出一支笔,递了过去,:“这可能是你父亲留下的遗物,是在虫谷那个黑洞中发现的,你父亲己经……”
“对不起,是我瞒了下来。”
语落,大殿中,死一般的寂静。
雪莉杨盯着曹阳手中的钢笔,呆愣了许久,颤抖的接过,豆大的泪珠早己不停的滚落。
“谢谢!”雪莉杨声音沙哑的说了谢谢,状态出奇的稳定,并未大喊大叫,也并未错怪曹阳。
十分冷静的接过了父亲的遗物。
“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陪你去把伯父的坟……”曹阳话还没说完,雪莉杨很勉强的笑了笑:“不用了,就让他睡在那里吧!”
曹阳张了张嘴,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很诧异吧?”雪莉杨反问。
曹阳轻轻点头,父亲的消息雪莉杨勾起了埋藏在心中,久远的回忆。
“自打我懂事起,就在外祖父身边生活,我和外祖父,早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是条不归路,我己经很多很多年,没见过他了,家族的魔咒,就像是一座五指山似的压在我们头上,我们的族人,就像是扑火的飞蛾,在搏命中消亡。”
“他的路,停在了云南虫谷,我想,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雪莉杨语落,曹阳突然默然了。
扎格拉玛一族,数千年都是这么这么过来的,这是一个坚韧而传奇的族群,千年的传承,千年的游荡,恐怖的诅咒没有打垮他们。
一代又一代人的前赴后继,谱写了一篇壮丽的悲歌。
“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曹阳轻轻揽住雪莉的肩膀,郑重地承诺。
“呜呜呜……”雪莉杨再也绷不住了,靠在曹阳怀里,低沉的哭了起来。
夜,逐渐暗沉……
昏暗的大殿中篝火欢快的跳动,像是蓬腾不息的生命之火一样,剧烈燃烧。
在雪莉杨的低沉的哭泣声中。
曹阳看着跳动的火焰,似乎明白了他追寻这条路的意义。
正如扎格拉玛族一样。
明知前方是条死路,终究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去搏,只为那一缕生命的微光。
他的心似乎也架在了火焰上,不断的被淬炼,灼烧,蜕变……
这一刻,心底深处的信念,淬炼的无比坚定。
夜,终将会泯灭。
黎明的晨曦,带着希望刺破黑暗的夜幕,天亮了。
哭了一夜的雪莉杨,精神抖擞的从曹阳怀里钻了出来,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尽管她眼中的悲伤,还未消退。
可天己经亮了,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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