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姜红的婆家,就在巫山附近巫山县,青溪镇。
正是曹阳找的目的地。
蜂窝匠,销器李隐居之地。
在火车上一聊,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美,就是青溪镇本地人,这趟就是带闺女去成都看病去的。
在回来的路上,和他们在同一趟车,大金牙上个厕所的功夫,碰见小偷正对美的钱兜子下手呢,没忍住喝了一嗓子,挨了小偷两嘴巴子,结识了姜红。
俩人一个旱了多年,一个燥了多年,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
大金牙一通天南海北的乱侃,差点没把小,侃晕过去,偏偏她还吃这套。
跟着姜红回了青溪,到家一看。
这家穷的老鼠来了都得留下二两金豆子再走,姜红小叔子白昊天,名字起的牛逼哄哄的,人事是一点不干。
老酒鬼加烂赌客,动不动就往嫂子屋里钻,老公公老婆婆,全当瞎了眼,乐得姜红再给他们生个孙子。
要不是姜红泼辣,小孙子怕是已经满地乱跑了。
姜红感激大金牙,拿着家里的干辣椒,称了两斤猪肉,弄了一顿火锅,大金牙二两米酒下肚,这一聊才知道。
姜红父母早逝,又是家中独女,因为要照顾父母,选择了本地的白家长子,白昊宇,嫁过去的那些年,两家过的都很好,后来,白昊天染上了赌瘾。
两个家庭也因此破财。
破碎的家,不成器的小叔子,得病的小闺女,不管事的公婆,再加一个破碎的姜红,大金牙一个没忍住,吐露了心声,去征得姜红公婆同意时,遇上了麻烦。
又被白昊天涨了一肚子气,在干辣椒的加持下。
来县医院,享福来了。
住了三天医院,第四天,曹阳陪着大金牙,贿赂了村支书,将一沓崭新的百元大钞,拍在老两口面前,把姜红娘俩的户口,要了出来,带着姜红,抱着五岁小闺女,离开了白家。
出门的刹那,姜红回头望了一眼白家门,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坚强了多年的女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这一哭,倒弄的大金牙有些手足无措了,接连向曹阳使眼色,示意安慰一下。
曹阳翻了个白眼,抱起白小玉,直接走开了。
“小玉儿,带叔叔去李伯伯家好不好?”
“好,吃糖糖!”小玉儿一听李伯伯,顿时馋的直流口水。
销器李在镇上开了一家杂卖铺,对她来说,李伯伯家里就是好吃大白兔奶糖。
来到古镇头上,曹阳老远就看见店铺门口用麻绳挂着一个小棺材般的木头匣子,匣身走了许多道大漆,都是黑漆,看起来年代古旧,风吹日晒的,漆皮掉了不少,曹阳用‘九乌宝瞳’一扫,好家伙,宝光不说浓郁似雾,但也差不多了。
是个古物,可能受了蜂窝匠的影响,宝光又增了不少。
走近一看,才看清这黑匣子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窟窿眼。
曹阳看的稀奇。
旧时代的江湖人,这规矩真够怪的。
抱着白小玉走进铺中,光线昏暗,味道古旧,透着老陈醋的香气,铺中一老一少,老的六七十岁了,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握着两个铁弹子,躺在竹椅子上昏昏欲睡,少的二十出头,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衣服破旧,但干净利落。
姑娘一见曹阳抱着小玉儿进来,神色有些警惕道:“小玉儿,这是你家亲戚吗?”
小玉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柜台上的糖罐子,馋的直流口水,全然没有听见小姐姐问的啥。
曹阳笑了笑将小玉儿递给姑娘道:“姑娘放心,我不是坏人,给玉儿拿点糖。”
小姑娘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曹阳转身冲闭着眼睛的老人拱了拱手道:“途经高山抬头看,山上一面金字牌,金字牌后银字牌,排排都是蜂字头。”
这切口一出,小姑娘十分讶然的看了曹阳一眼,老爷子睁开眼睛,起身拱手,回道。
“一面镜子两面照,照出金凤吹满面,不知哪路望峰山,识得金银蜂字牌。”
曹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住,山经没学全,接不下去了。”
“晚辈曹阳,京都人氏,潘家园‘天一楼’东家,见过李老前辈。”
李老爷子牛眼一瞪,对曹阳诈他身份之举,十分不满:“你这娃子,学了半部山经,在江湖上瞎套什么黑话。”
“这不是不好说明来意嘛,才出此下策,前辈见谅。”
李老爷子又躺回竹椅,转动着铁弹子道:“山下山下?所为何来?”
曹阳脸色有些尴尬,回了句:“不上不下,想请蜂匣。”
李老爷子捋了捋白胡子道:“蜂匣难请,不知请了那般作为?”
曹阳想了想道:“五湖四海八方客,相逢何必曾相识。”
李老爷子深深的看了曹阳一眼。
“说吧,找老夫何事?”
曹阳正色道:“晚辈手中得了一块宝铁,想请前辈出手,打个物件。”
“铁呢?”李老爷子伸手便问。
夏晴将拎着的皮箱放下打开,从中取出银色铁芯递了上去:“前辈当心,有点沉。”
谁知李老爷子粗糙的老手一摸铁芯,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目光灼灼的望着银白铁芯道。:“天外陨铁,哪来的?”
曹阳笑了笑回道:“当古董收的,请行家看了,才知道是陨铁,来请前辈做个物件?”
李老爷子嗤笑一声:“果然是个生瓜蛋子,方才老夫诈你呢,这可不是陨铁。”
曹阳脸色一僵。
一阵心累,跟这些江湖人打交道,真是头疼,一个不注意就被套进去了。
“前辈,晚辈入行不深,您多见谅。”这种情况下,曹阳别无他法,只能将礼数做足。
“还算老实。”李老爷子点了点头。
又道:“女娃子手中这块铁,可以说是陨铁,也可以说它不是,这东西来自天外没错,但材质极为特殊……”
这时,大金牙和姜红进来了。
李老爷子的声音戛然而止,曹阳扭头狠狠瞪了一眼两人,恨不得把这俩货踢出去。
真是……
曹阳无奈,朝夏晴使了个眼色,收起银色铁芯,微微躬身道:“打扰了,晚辈明日再来叨扰。”
说罢,买了不少糖果,带着几人转身出了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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