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飒在一众官员或惊恐无措,或嚎哭质问的复杂反应之际从正厅后方出现。
她的身后跟随着一小队飒影军,以及神色一言难尽的田不弃。
比这些官员早些时辰到达知州府的田不弃,看到正厅里的知州头颅后,也是震惊不已。
而在等待这些官员到齐的这段时间,田不弃的大脑里早已历经好几轮的头脑风暴。
眼下除了神色还不能恢复如常,倒是比这些刚刚受到震慑的官员们淡定从容了许多。
而对于搞出今晚这些事的萧锦飒,田不弃的脑中只有两个字——危险。
可自已已经接了擢升官职的圣旨,还配合萧锦飒集结了所有官员到知州府,就等同于登上了萧锦飒的贼船,田不弃已然没有了退路。
“知州是本宫杀的,有意见的就站出来,本宫不介意送其去黄泉路上与知州作伴。”
萧锦飒霸气出言,随后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落座,她身旁就是知州的可怖头颅,但她丝毫不怵,还端起一杯茶,气定神闲地喝着。
还处在震惊中的一众官员听得萧锦飒的话,都不敢冒头去当冤死鬼了。
他们被这一句话震慑到,此时面面相觑,反倒忘记问一问萧锦飒的身份。
究竟是何人敢在蜀州地界撒野?还一来就斩杀了蜀州知州!
而萧锦飒又继续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们不问,本宫倒是也差点忘了,还未做介绍呢!”
这般说着,萧锦飒故意轻咳几声,才端起架子说道:“本宫的封号是荣安,想必各位都听过,废话也不多说,各位先跪下接旨吧!”
说罢,萧锦飒看向一旁的田不弃,目露鼓励之色。
捧着一道明黄圣旨在手的田不弃只觉得捧着一堆的烫手山芋,明明是无比烫手却偏偏还不能丢掉!
他内心里叫苦不迭,还后悔连连,好恨自已先前被升官的圣旨给冲昏了头脑。
犹如被萧锦飒让人架在了火上烤的田不弃,在经过一番迟疑后,还是认命地摊开明黄圣旨,大声宣读了起来……
这一道圣旨可比擢升田不弃的那一道圣旨冗长详细多了,上面细述了一项项的罢职及新的任命。
待田不弃念完,他自已已是口干舌燥,而那一群跪地接旨的官员则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丰庆帝下达的这道圣旨怎会如此精准地罢免蜀州的贪官头目呢?
蜀州官员多年来同流合污,外界不知情,本地官员自然都是心里有数。
谁是“两头欺瞒,两头贪”的牵头人,谁是大贪,谁是小贪,这些官员们也都心里门清。
可朝廷大抵是不知情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察觉,还年年下拨银子呢?
这是在场的官员们原先都有的想法,但听完田不弃宣读的圣旨内容后,这些人原先的认知陡然崩塌。
就这阵仗,朝廷哪里是不知情啊!
想到此,这些人纷纷看向田不弃,都认为是他当了叛徒。
接收到同僚眼刀子的田不弃,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他好想为自已辩驳,说他真的不是叛徒,可眼下有谁会信呢?
田不弃不由得侧身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萧锦飒,同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荣安长公主这一局可真狠啊!
一石多鸟不说,还祸水东引,让他背锅招恨。
此时此刻的田不弃已然意识到自已被萧锦飒给坑了,却又不得不继续被她坑,否则他必然两头落空,赔了媳妇又折兵。
“诸位,可有异议?”萧锦飒适时出言,打破沉默。
神色复杂的一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不愿当出头鸟。
谁让知州的人头就摆在那呢?
他们可不想自已的人头落地,再同知州摆在一处。
“既然如此,那就接旨谢恩吧!时辰也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还能补个回笼觉。”
萧锦飒说罢,也抬手掩住口鼻,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田不弃也想撤,他已经在考虑连夜带着家人逃离蜀州的可能性了。
虽说蜀州处在西南边陲,消息闭塞,但田不弃还是有途径知晓天下大事,因此早就清楚东昌国现状。
丰庆帝沉迷享乐,荒废朝政,各派系党争严重,朝堂政权动荡,各地天灾频发,百姓暴乱不止,而边境还有南黎国军队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发动进攻,种种迹象叠加起来,俨然是亡国之兆。
在这种情况下,田不弃既不愿老老实实臣服于萧氏皇权的统治,也不想屈居于小小的蜀州。
乱世出英雄!
倘若沉疴难除的东昌国真的被灭亡,那他田不弃或许也能迎来一个崭新的人生!
而在未见识萧锦飒的手段之前,田不弃压根都不带犹豫的。
可萧锦飒连一州知州都是想杀就杀,都尉也是想坑就坑,田不弃感觉萧锦飒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因此反而有些犯怵了。
堂堂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面前犯怵,田不弃打心里觉着臊得慌,却偏偏又是个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这边厢,田不弃的心理活动丰富至极。
那边厢,一众官员也在绞尽脑汁想应对方法。
若不是知州的人头摆在那,萧锦飒又甩出一句“送有意见的人去黄泉路上与知州作伴”的威胁话语,这些人也不至于不敢冒头吱声。
谁能想到传言中有着“天煞孤星”骂名的荣安长公主不仅不是个软柿子,还是个狠绝胆大到连一州知州也敢杀的人呢?
可事关仕途,那些被罢免的官员也实在不能就此认下。
于是,终是有人壮着胆子出言,“长公主,您无凭无据斩杀知州,再宣旨罢免我等,实在不符律法章程。”
“我等受朝廷委派任职于蜀州,任期克已奉公,兢兢业业,如今说罢免就罢免,未免过于武断专权。”
“还请长公主给我等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等定然联合上书朝廷,奏请皇上为我等做主伸冤!”
这位官员越说越理直气壮,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而在他之后,一众官员纷纷附和称是,更有人接话继续指责道:“长公主,您深夜行事,未免过于诡异不明,既然是公事,按规矩得白日办理。”
“故而我等有理由怀疑长公主是假传圣旨,出于心虚才刻意晚上进行。”
“我等要查验圣旨真伪,否则绝不认这所谓的官职罢免!”
这人更是理直气壮,态度甚至转为嚣张。
萧锦飒听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却是不怒反笑。
她看向田不弃,问了几句话,弄清楚了出言控诉的二人身份后,从身侧一个飒影军抱着的一堆小册子中翻出两册,丢了出去。
“这两本小册是誊抄自知州书房密室里的部分账目,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你们二人贪墨的每一笔款项。”
“二位看看清楚,算是让你们死个清楚明白。”
萧锦飒说完,两个飒影军就上前揪住那两个出言控诉的官员,将其双手反锁在背后,押着跪伏在地,逼着他们看了一遍地上的小册。
两个官员连连求饶,他们哪里还需要看小册,单单是听得萧锦飒提及知州书房密室,就知道萧锦飒定然是已经得到了知州藏起来的那些账本。
那既是蜀州官员贪墨的证据,也是知州用来威胁下属官员的杀手锏。
“长公主饶命……”
两个官员不住地求饶,但萧锦飒却压根不为所动。
“拖到院中斩杀,送去与知州作伴。”随着萧锦飒一声令下,飒影军雷厉风行地执行。
两道凄惨的尖叫过后,那两个官员双双归西。
飒影军将两个血淋淋的头颅拎进正厅,与知州的头颅摆放在一处。
如此凄惨血腥且透着诡异的一幕,又吓尿吓晕了几个官员。
余下几个脸色惨白的官员也是介于要晕不晕的状态,个个神情恍惚,感觉所见所闻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像是坠入了一个醒不来的噩梦之中。
“还有谁……有异议?”
萧锦飒一边打哈欠,一边发问,她这会儿是真的困了。
还未晕倒的几个官员连连后退,同时连连摇头。
有异议就是死路一条,那谁还敢有异议啊?
被罢免也总比没命活要好不是!
再说,萧锦飒都得到了知州藏在书房密室里的账本,也就是掌握了充足的证据,谁还能抵赖不成?
“那诸位就回去反思反思,有罪的天亮后自个儿去府衙认罪,也别劳烦本宫派人去请了,没罪的就按时上衙,该干什么干什么。”
“本宫要说的都说完了,大家跪安吧!”
杀鸡儆猴的威慑已经完成,萧锦飒闲闲地摆了摆手,姿态慵懒随意,俨然不见一开始的威严摆架子模样。
但那几个官员却都不敢再小觑萧锦飒,反而还觉得越是放松慵懒的萧锦飒,越是危险难测。
等几个官员跪安退离正厅,萧锦飒让飒影军将那些晕倒在正厅的官员都抬出去,锁进客房。
而那些一开始见势不妙就准备跑路的,则直接关进知州府私牢。
最后,萧锦飒将那些誊抄自知州私藏账本的小册子全都交给田不弃。
“田副典军,本宫派给你一个任务,让这些小册子上记录的人认罪并如数归还贪墨的钱财,每办好一个,本宫便赏你十个兵。”
萧锦飒需要一个熟知蜀州当地情况的人协助她行事,而田不弃就是那个最佳人选,所以,她必须对其恩威并施。
闻言,早已意识到自已被夺权成了光杆统领的田不弃差点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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