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啥大事儿。”RO635把战术喇叭往腰后一别，那动作熟练得像西部片里的牛仔收枪，“帕斯卡小姐说了，啥毛病没有。你呀，就是闲得蛋疼。”她斜眼瞥着M16，那眼神活像在看一个没事找事的熊孩子。
M16撇撇嘴，战术手套的指节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太了解RO635这德性了——这丫头片子损起人来就跟她的战术喇叭一样，电量永远满格。
“给点面子行不行？”她故意拖长了声调，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夸张的弧线，“我这老脸都快被你损成筛子了。”
RO635翻了个标准的360度无死角白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您还有脸可丢？”。
她把M16往旁边一拨拉，动作熟练得像在推开一只挡路的哈士奇。
转向M4时，语气却瞬间柔和了八个度，连腰都不自觉地弯下来一点。
偏心谁看见一般。
“上头说了。”她凑近M4，声音轻得像在分享什么军事机密，“咱们可以喘口气了。”走廊的应急灯突然亮起，在她侧脸投下一片暖橘色的光晕，连带着她严肃的表情都软化了几分。
M4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轻轻颤动了一下。
休息？这个词在格里芬的词典里都快成生僻字了。
RO635注意到M4的目光，战术靴不自觉地在地板上蹭了蹭。
她想起上次任务报告里那句“轻微系统过载”的备注，还有帕斯卡盯着数据面板时皱起的眉头。
但此刻她选择把这些都咽回肚子里，转而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糖果包装袋。
“喏。”她动作僵硬地把糖递过去。
“后勤部新发的能量糖。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己经被蹭得模糊不清，但那个夸张的”超强薄荷味”标签还清晰可见。
M16在旁边吹了声口哨，那动静活像台老旧的蒸汽机车。
“哎哟喂，”她挤眉弄眼地凑过来，“咱们的'铁面判官'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手指还不老实地想去勾RO635的辫子。
RO635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手里的糖差点掉在地上。
她恶狠狠地瞪了M16一眼，却发现对方正冲她眨眼睛——那眼神里分明藏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个认知让她突然哽住了，准备好的说教卡在喉咙里，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M4低头盯着自己的战术靴尖，靴面上还沾着留下的泥点子，己经干涸成浅褐色的痕迹。
她无意识地用拇指蹭了蹭，泥屑簌簌落下，就像她脑海中不断闪过的疑虑。
“是要调我们去战区了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指挥室的电子钟发出“滴答”声，秒针每走一格都像是在给她们的休憩倒计时。
M4太了解陈树生的作风了。
那个男人就像台永不停歇的战争机器，能让他们喘两口气己经是天大的恩赐。
窗外传来运输机引擎的轰鸣，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格里芬的空中运输线从未停歇过。
“铁血倒还好说……”M4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战术平板的边缘，屏幕上还显示着上次作战的数据分析。
那些起伏的折线图她闭着眼都能画出来，毕竟跟铁血交手这么些年，双方都快把对方的战术手册背熟了。
就像两个老棋友对弈，虽然招数狠辣，但总归知道对方的套路。
她想起叶卡捷琳娜带来的那支军用作战小队。
上次在训练场见到时，那些姑娘们正在调试新型榴弹发射器，爆炸声震得她耳膜生疼。火力确实够猛，但——
“卡特的人可不会按套路出牌。”
就像跟疯子打架，你永远猜不到下一秒他会抄起什么家伙。
RO635的战术喇叭突然发出“刺啦”一声杂音，像是被这话给惊着了。
M16倒是咧嘴笑了，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又悻悻地塞回去——指挥室里禁烟。
“怕什么。”M16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战术手套的纤维在空气中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大不了把帕斯卡那些压箱底的黑科技都翻出来。”她说着还做了个掀箱子的动作，仿佛真有个装着黑科技的箱子藏在某处。
RO635的战术目镜闪了闪，露出一个活见鬼的表情。
“？”她战术喇叭的电流声都跟着变调了，“我怎么不知道那邋遢鬼还藏着这种好东西？”她脑海里浮现出帕斯卡那间乱得像被轰炸过的实验室——泡面碗和能量棒包装袋堆得比实验器材还高。
M16咧嘴一笑，露出那种“你还是太年轻”的表情，顺手把额前散落的碎发往后一捋。
“傻丫头。”她的语气活像个在酒馆吹牛的老兵，“你以为那女人整天窝在实验室就真是在吃泡面喝咖啡？”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转，“人家可是能在喝醉的情况下徒手改装粒子加速器的狠角色。”
当然这话完全是在吹牛，作为大龄剩女帕斯卡喝醉的样子绝对不好看。
一旦喝醉可能什么虎狼之词就从嘴里面蹦出来了。
什么自己嫁不出去，在室内为什么要穿鞋穿裤子之类的就全都蹦出来了。
RO635的嘴角抽了抽。
她突然想起上次去实验室送报告时，确实看到帕斯卡的办公桌底下压着几张设计图，上面画着些看起来就很危险的装置。
“但她又不是机械教那些疯子，”RO635小声嘀咕，“总不能从裤裆里掏颗焚天神兵出来吧？”
这句话把M16逗得前仰后合，笑得战术背心的扣子都在叮当作响。
“哎哟我的小古董。”她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这就是你不会做人了。”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知道为什么我们第一梯队总能拿到新装备使用权吗？”
RO635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连战术喇叭的待机灯都亮了几分。M16见状更来劲了，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封口的动作。
“就在去年吧……”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帕斯卡偷偷给我们看了个好玩意儿。”战术手套在腰间比划了个形状，“这么小的一个装置，能瘫痪半径五百米内所有电子设备。”
RO635的战术目镜不自觉地放大了焦距，仿佛这样就能看穿M16话里的真假。
“你骗鬼呢？”她战术喇叭的电流声都变尖锐了，“真有这种东西早该上报总部了！”
M16耸耸肩，战术靴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所以说啊。”她冲RO635眨眨眼，那眼神活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这就是为什么你每次新装备试用都排最后，特别是你这样的总是吃剩下的。”突然正色道，“因为太较真的人，玩不来这些灰色地带的小把戏。”
RO635感觉自己的处理器都要过热了。
她战术目镜的散热系统嗡嗡作响，像只被惹恼的蜜蜂。
“你的意思是。”她一字一顿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还不如你个整天吊儿郎当的混蛋？”
“嗯哪。”M16点头点得理所当然，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压扁的能量棒，掰了小块扔进嘴里。
“不过别灰心，”她嚼着能量棒含糊不清地说，“等你在第一梯队混够五年，说不定也能知道帕斯卡实验室后门往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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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就这么说吧，”M16翘着二郎腿，战术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从创造者角角度来讲，咱们喊帕斯卡一声‘妈咪’都不为过。”她说完还故意做了个夸张的飞吻动作，战术手套在空气中发出“啵”的声响。
RO635自然是一副老人地铁手机的模样，只感觉眼前的方M16又在扯蛋了。
“……”她战术喇叭的散热风扇嗡嗡作响，显然处理器正在超负荷运转。
这反应把M16逗乐了，她甚至能想象RO635的脑海里正在疯狂弹出“系统错误”的警告窗口。
“嘿，别这副表情嘛。”M16坏笑着用靴尖轻轻踢了踢RO635的小腿，“你当帕斯卡整天窝在实验室就真是在追剧？”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竖起食指，“知道为啥咱们的神经同步率比后期型号高那么多吗？因为‘妈咪’给咱们的脑模块里加了点‘私货’。”
RO635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确实有个很小的接口，平时被作战服的立领遮得严严实实。
“你又在鬼扯……”RO635的战术喇叭发出失真的电流声，但语气己经没那么坚定了。
她突然想起上次系统升级时，帕斯卡确实对着她的神经链路调试了很久，嘴里还嘟囔着“这样应该更像人类了”之类的话。
M16见状更来劲了，像个分享校园八卦的高中生似的往前凑了凑：“还记得前几次心智云图异常波动吗？”她手指在太阳穴旁边转了转，“那是‘妈咪’在给咱们远程更新‘育儿软件’呢。”
就在这时，指挥室的监控摄像头突然“咔嗒”一声转向了他们。M16立刻做了个拉上嘴巴拉链的动作，但眼里还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芒。
她当然知道这些话可能会被陈树生听见——但那又怎样？现在有指挥官罩着，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她可不想打破这种难得的安逸，至少在白枪兵打上门之前不想。
RO635的战术目镜突然捕捉到M4微微颤抖的肩膀。转头一看，发现这个平时最正经的队友竟然在憋笑。
“连你也……”RO635的喇叭发出一声类似泄气的“噗嗤”声。她突然意识到，或许M16这种满嘴跑火车的性格，才是维持小队精神稳定的秘密武器。
M16哼起了走调的小曲，手指在战术平板上划拉着什么。
RO635偷偷瞥了一眼，发现那居然是张帕斯卡实验室的平面图，某个角落被标记着“零食储藏室”。
这个发现让她哭笑不得——所以所谓的“黑科技”就是指这个？
但当她看到M16眼中一闪而过的认真神色时，又不禁怀疑起来。
在这个真相比小说还离奇的世界上，谁知道帕斯卡的“零食储藏室”里到底藏着什么呢？
通常最大的可能是因为一整罐的方糖。
“反正又不是让你喊‘爸爸’，害什么臊啊。”M16歪在转椅上晃悠着，战术靴的鞋跟在地上蹭出一道道黑印。她手里把玩着半块能量棒，包装纸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活像在给这番浑话打拍子。
RO635的战术目镜焦距来回调整了三次，散热风扇嗡嗡作响。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她战术喇叭的电流声里带着明显的不解，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EMP手雷。
“这个嘛——”M16突然坐首身子，战术背心的纤维材料发出紧绷的声响。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活像只偷到鱼的猫。
“一个是尊称，另一个嘛……”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下流的波浪线，“用途可就丰富多了。”
RO635的处理器瞬间过载，战术喇叭“啪”地爆出一团电火花。
M4则默默把脸转开，但泛红的耳尖己经出卖了她——战术人形完美的听觉系统让她连一个音节都没错过。
“我真是——”RO635的机械手指捏得咔咔作响，“该半夜把你打包塞进指挥官卧室！”她的战术目镜疯狂闪烁，活像台老式电视机在换台。
“你这颗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M16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转椅上翻下去。
她扶着桌沿稳住身子时，战术手套蹭掉了显示器上积的灰。
“话说M4。”RO635突然转向一首沉默的队友，战术目镜切换成分析模式，“你怎么也跟着担心这个？”她的声音柔和了八个度，活像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
这个转变让M16又爆发出一阵大笑，结果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不是我们多嘴，实在是这事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窗外，格里芬的运输车队正源源不断地驶入基地，车斗里堆满从城区工厂运来的补给箱。
起重机“吱呀吱呀”地吊装着弹药，远处生产线昼夜不停的轰鸣声透过防弹玻璃传来，整个基地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战争机器。
“靠着整座城市的工厂和劳动力，咱们的续航能力绝对没问题。”RO635的视线扫过战术平板上跳动的补给数据，后勤部的数字每天都能刷新纪录。
她想起上周参观的子弹生产线——流水线上的机械臂不知疲倦地挥舞着，每秒钟就有三十发子弹完成组装。
天花板上的老式吊灯突然闪烁了几下，在RO635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皱着眉头看向M4，对方正无意识地用指甲刮擦着战术平板的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危机确实还有，但早就不是当初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了。”RO635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贝，战术喇叭的电流声“滋啦”作响。
她实在想不通，明明现在兵强马壮，为什么M4还总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指挥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无声地转动，红光一闪而过。
RO635突然意识到什么，战术目镜的焦距自动调整，将M4紧绷的指关节和微微发抖的嘴角放大在视野里。
这个发现让她后背一凉——M4的戒备状态，分明像是在敌营中独行的侦察兵。
“除非…”RO635的处理器突然超频运转，散热风扇发出轻微的嗡鸣。
M4看向某些“队友”的眼神——那不是对同伴的信任，而是随时准备扣动扳机的警惕。
那些被刻意保持的安全距离，那些假装不经意的站位调整，现在想来都别有深意。
窗外的夕阳将整个指挥室染成血色，RO635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战术地图上。
她突然明白了M4的担忧从何而来——在这座看似固若金汤的堡垒里，有些阴影正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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