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绝、丹阁惊变》**
玉简焚时秘卷开,
神丹未就骨纹来。
剑光斩落古神手,
血染云纹忆始哀。
"师尊留下的玉简就在这。"
沐雪瑶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玉简,指尖微微发颤。丹阁三层的烛火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映得那双杏眼格外明亮。云辰注意到她手腕上那串青玉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是她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据说记载着上古失传的丹方。"她深吸一口气,"我花了三年才解开外层禁制。"
海兰抱着长剑靠在门边,银发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醒目。她挑了挑眉:"所以这就是你非要拉我们半夜来丹阁的原因?"
云辰没说话,伸手接过玉简的瞬间,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玉简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不好!"沐雪瑶脸色骤变。
玉简"嘭"地炸开一团青焰,火焰中浮现密密麻麻的金色文字。云辰只觉得掌心灼痛难忍,却死死攥着不肯松手。那些金字如同活物般扭动着,最终凝聚成三个杀气腾腾的大字——
《弑神丹》
"这不可能..."沐雪瑶倒退两步撞在药柜上,瓶罐叮当作响,"师尊明明说是'九转还魂丹'的配方..."
火焰突然暴涨,金字重组排列,显露出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丹方:
「主材:千年血灵芝、幽冥鬼藤、玄冰玉髓...药引:神血三滴...」
云辰的瞳孔猛地收缩。当看到"神血"二字时,他体内沉寂多日的血脉突然沸腾起来,左臂上的云纹刺青隐隐发烫。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往血管里灌了滚烫的铁水,疼得他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云辰?"海兰一个箭步上前,剑鞘抵住他摇晃的身体,"你的眼睛..."
沐雪瑶慌忙掏出一个瓷瓶:"快服下清心丹!"
云辰摆摆手,强忍剧痛凝视着火焰中的文字。丹方最后还有一行小字:「神血与凡血相冲,炼者必遭反噬,慎之!」
"有意思。"他抹了把额头的汗,嘴角却扬起弧度,"弑神...好大的口气。"
海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你该不会想试吧?看看你现在的状态!"
云辰能感觉到自己血脉中那股躁动的力量。自从在古战场觉醒云家血脉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血液有些特殊。此刻那种排斥感更加强烈,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抗拒"神血"这个概念。
"我需要验证一个猜想。"他转向沐雪瑶,"丹阁有血灵芝和玄冰玉髓吗?"
沐雪瑶咬着嘴唇点头:"前几日刚收了一批药材...但云辰,没有神血怎么..."
"用我的血代替。"云辰己经走向角落的丹炉,"既然会排斥,说明我的血与神血有某种关联。"
海兰的剑"锵"地出鞘三寸:"你疯了?万一是剧毒反应..."
"所以才需要沐雪瑶的'千机瞳'辅助。"云辰点燃炉火,幽蓝火焰映得他侧脸棱角分明,"况且不是还有你这位'霜天剑'护法么?"
沐雪瑶与海兰对视一眼,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开始准备药材。她知道云辰一旦决定的事,十头龙驹都拉不回来。
丹阁很快弥漫起苦涩的药香。云辰按照玉简所示,先将血灵芝碾成粉末,与玄冰玉髓混合成暗红色的浆液。当沐雪瑶递来幽冥鬼藤时,她的手指明显在发抖。
"这味药有剧毒..."她小声提醒。
云辰点头,用银刀划破指尖。鲜血滴入药液的刹那,整个铜鼎突然"嗡"地一震,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退后!"海兰一把拽开沐雪瑶。
鼎中药液剧烈沸腾,从暗红变成诡异的紫黑色。云辰感到手臂上的云纹刺青像被烙铁烫过般疼痛,但他还是咬牙继续注入灵力。丹炉开始不正常地膨胀收缩,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要炸炉了!"沐雪瑶的千机瞳泛起青光,她能清晰看到炉内狂暴的能量乱流。
云辰却突然加大灵力输出,左臂衣袖"刺啦"裂开,露出完全变成暗金色的云纹。就在这一瞬,丹炉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
轰!
预料中的爆炸没有发生。炸裂的丹炉碎片悬浮在半空,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地底涌出,仿佛有头远古凶兽正在苏醒。
"这是...封印?"海兰的剑己完全出鞘,霜白剑气在周身流转。
地面继续崩塌,露出下方一个血红色的阵法。阵法中央,一只足有磨盘大小的青色手掌被九根青铜锁链贯穿,每根锁链上都刻满梵文。此刻那些梵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古神残躯..."沐雪瑶声音发颤,"丹阁地下居然镇压着这个..."
青色手掌突然抽搐了一下,五根手指缓缓张开。云辰体内的血脉之力瞬间暴走,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视野被一片血色淹没。恍惚间,他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燃烧的城池、坠落的星辰、还有站在尸山血海上的一道模糊身影...
"小心!"
海兰的厉喝将他拉回现实。那只神手己经挣脱两根锁链,朝三人所在位置拍来。掌风未至,云辰胸口的衣物就"嗤"地裂开一道口子。
"惊鸿式!"
银发少女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剑锋与神手掌心相撞迸发出刺目火花。神手被阻了一瞬,转而五指合拢抓向海兰。眼看她就要被攥住,云辰强忍剧痛掷出长枪。
"龙抬头!"
枪尖刺入神手腕部,却只留下一道白痕。但这一击为海兰争取了瞬息时间,她凌空翻转,长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寒芒。
"霜天——"
剑光如银河倾泻。
"——斩月!"
"咔嚓"一声脆响,五根青色的手指齐根而断,在空中诡异地悬浮着。断口处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金色的光点。那些光点迅速凝聚,将五指包裹成琥珀般的物质。
"接住!"海兰甩出一道剑气,将五块"琥珀"推向云辰。
云辰下意识伸手,第一块"琥珀"在接触他掌心的瞬间就融化成液体,顺着皮肤渗入体内。另外西块则在他面前凝结成血红色的玉牌,表面浮现出与云纹相似的纹路。
"血玉丹纹..."沐雪瑶惊呼,"古籍记载这是神血结晶!"
云辰还来不及细看,突然感到腰间长枪剧烈震颤。枪灵自动苏醒,化作一道黑光扑向其中一枚血玉丹纹。两者相融的刹那,云辰脑海中"轰"地炸开一段陌生记忆:
暴雨倾盆的夜晚,一个与他有七分相似的黑袍男子站在悬崖边,手中长枪正滴着金色的血。男子面前跪着十几个戴青铜面具的人。
"云家血脉不容亵渎。"男子声音冷得像冰,"即便是神,也要付出代价。"
记忆突然中断,云辰踉跄着扶住墙壁,发现掌心全是冷汗。那段记忆中的情绪太过强烈,愤怒、悲痛、还有一丝...决绝?
"云辰!"沐雪瑶摇晃他的肩膀,"你怎么样?"
他摇摇头,看向地上剩余的三枚血玉丹纹和那只仍在抽搐的神手残肢。锁链己经重新亮起微光,将神手缓缓拉回地底。但云辰知道,某个被尘封己久的秘密,今天终于被撕开了一角。
"我看到了初代云家主。"他轻声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他在...弑神。"
海兰的剑"铛"地掉在地上。一向冷静的少女罕见地露出震惊之色:"你说什么?"
沐雪瑶突然抓住云辰的手腕:"你的经脉...在自行运转周天!"她指尖泛起诊断用的青光,"那些血玉丹纹在改造你的体质!"
云辰这才注意到,体内原本狂暴的血脉之力变得温顺了许多,灵力流转速度提升了近三成。更奇怪的是,他对那只被封印的神手产生了某种...感应?
"还剩三枚。"他弯腰捡起血玉丹纹,发现其中一枚内部隐约有金色液体流动,"沐雪瑶,你认得这个吗?"
丹阁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喊。海兰迅速拾起长剑:"是长老们!不能让他们发现..."
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冲向侧窗。跃出前,云辰回头看了眼正在闭合的地面裂缝。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脑海响起:
「云家的罪人...终将偿还...」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初秋的凉意。云辰握紧手中的血玉丹纹,知道从今夜起,某些事情再也无法回头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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