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冷风起。
堂屋墙上的挂钟指针哒哒转着。
祝小双围着烤炉，手拿筷子时不时给烤肉翻面。
李桥干完手头的事情，俩人都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就着未熄的炉子，将盆里刚才剩下的肉片拿来烤了吃。
切好的肉片和土豆片，裹了油和香料放到上面，底下的炭火烧得红通通，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很快就滋滋冒油。
“桥哥，你坐会吧，都忙活一天了”。
李桥收拾好一切，看到院子里还摆了一张桌子，于是又将桌子扛着到厢房。
“来了”，李桥拍拍手，这才走过来在祝小双身边坐下。
曹奶奶见他俩坐在院子里烤肉，“咦，家里进了两只大猫哦，还会烤肉”。
“奶奶快来，马上就能吃了”，祝小双躲了一下被风吹过来的烟，笑着招呼曹奶奶过来一起吃。
曹奶奶洗了脚，就要去睡觉了，“我不敢吃这个，吃了第二天起来牙齿疼，上火呢”。
老人家体质始终比不上年轻人，香煎火烤的东西，吃了容易上火。
说完曹奶奶哼了两句小调，回屋休息去了。
老两口在屋里聊天，嘀嘀咕咕地，半晌灯都没熄。
今天拌好的凉菜还剩很多，祝小双用筷子夹了一些，也端出来配着烤肉吃。
“不是说嘴巴里长泡了吗？还敢吃啊”，李桥夹了一颗凉拌花生放到嘴里，笑了笑问祝小双。
祝小双撸起袖子，很认真地在烤肉，闻到飘起来的香味不禁吞了吞口水。
“不管了，我现在很饿，吃了明天再说吧”。
长泡上火都无所谓，主要是现在得先解馋解饿。
李桥拿起火钳，将掉落的火炭捡回去。
两人一起边烤边吃，碗里的蘸水是村里人调的，又麻又辣，用来蘸烤肉吃味道很不错。
祝小双学会了，总之就要多多放一些香料。
“今天没生气吧”，李桥忽然出声问道。
祝小双愣了愣，筷子里的肉差点掉了。
他想了想，随后说：“有点生气”。
李桥并不意外他的答案，如果有人当着他的面给祝小双说亲，他也会不舒服。
祝小双将凳子往李桥身边挪了挪，整个人靠近李桥。
“我觉得，文玉姐的奶奶做得很不对”。
李桥听他的语气，确实是对苗老太有些讨厌。
祝小双：“文玉姐跟你都没想着走在一块结婚，她还非得出来乱撮合”。
“而且，她对自己的孙女一点都不好，老是说文玉姐年纪大了，该嫁人了”。
“我觉得她在放屁！”。
不带任何犹豫，祝小双居然也学会骂人了。
说起这个苗老太，祝小双气鼓鼓地，不仅因为苗老太想撮合李桥结婚，更是因为看不惯苗老太欺负程文玉的做派。
李桥伸手，将祝小双的手拉住了。
掌心宽大，完全可以将这人的手包裹住，源源不断的温热透过皮肤传来。
就像他们的每一次亲密，热源在两副身体间传递。
“家里有一个了，不用谁给我张罗找对象”，李桥轻轻一笑，冷硬的脸上变得十分柔和。
祝小双心里高兴了，他嘿嘿地笑着，眼睛像弯弯的小月牙。
“那可不嘛，家里这个也只喜欢李桥，不用再找了”。
这话是凑到李桥耳朵根说的，耳畔私语，除了他们俩，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听见。
李桥倒了点烧酒，烈酒入喉，回味起来又是淡淡的香味。
“小豆芽菜，想找也不让你出去找”，喝下两口酒，李桥语调变了变，对祝小双说道。
听着倒是霸道得很，还不让出去了。
祝小双捏起拳头，在李桥手心里轻轻捶了两下。
“我己经不是豆芽菜了，桥哥！”。
打人也不会用力，李桥捏住他的拳头，不让他退缩出去。
“不是豆芽菜是什么，嗯？”。
李桥仗着比他高大，力气也更胜一筹，这会儿被他禁锢住一双手，祝小双都挣脱不开。
他笑着说：“你见过我这么高的豆芽菜吗？”。
李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容，他偏头贴近祝小双，而后说道：“哪哪都嫩，不是豆芽菜是什么？”。
看他的表情，祝小双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脸颊立即染上红，祝小双又害臊又着急。
“你……你就是流氓！”。
小豆芽菜骂人都只会这两句，而且从他嘴里骂出来也变了意味。
像是在调情。
李桥喉结滚动了两下，眼中笑意更加明显，炉子里微弱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
在这西下安静的夜里，李桥变得跟平时有些不一样。
面对到祝小双的时候，那点坏坏的心思就全都跑出来了。
“嗯，我是流氓”。
面对祝小双的指控，李桥也供认不讳。
吃完烤肉己经是夜里十一点了，祝小双洗漱完毕，又跑去洗了洗身子。
白天走来走去，没干什么体力活，但是也出了汗，不洗的话祝小双都睡不着。
刚才那会儿被李桥逗得面红耳赤，心里也跟敲鼓一样，祝小双洗完出来脸颊还红扑扑地。
回到屋里躺下，翻了几圈又睡不着。
祝小双拉起被子，把自己埋进去。
有时候被李桥一撩拨，祝小双也不好受，他这身体……
就跟过敏似的，有了那么几回之后，李桥说几句话，亲一亲他，就受不了。
过了一会儿，祝小双掀开被子，面上羞臊，却也只能认命地伸手往下……
……
“小双”。
正在最关键的时候，李桥这一声把人吓到了。
李桥看他没熄灯，首接推门进来了。
床上躺着的人屈起两条细白的长腿。
因为李桥推门而入，祝小双也来不及躲，只见他眼神迷离，呼吸声在屋里格外明显。
“桥哥……”。
祝小双在李桥的注视下，声调都变了。
落在李桥耳朵里，那就是致命的钩子。
李桥没有离开，反而将祝小双屋里的门关上了。
带着茧子的手掌抚上小腿，引得祝小双微微颤栗。
李桥俯下身，手上动作没停，瞧着身下之人水汪汪的眼睛。
“小双”。
“再弄给我看看”。
……
第二天，山间云雾缭绕，分不清是天上还是人间。
曹奶奶一早就起来烧火，昨天剩菜还有很多，今天中午村里一部分人还会过去。
村里人经常说，大伙一起把剩菜剩饭解决了。
祝小双一觉醒来，床边空空如也，忽然想起今早还有活要干。
他赶紧穿衣服下床，每次那样以后，李桥早上都不叫他。
身上光溜溜地，钻出被子就有些冷，祝小双三两下穿好衣服裤子，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这才下楼去。
李石九己经坐在院子里烧锅了，昨天剩下的炖肉，留在锅里没吃，就是今天中午用来招待客人的。
祝小双洗洗脸，吃了一块米糕，然后也到厨房里热菜，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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