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雨便来了,雨点越来越大,肆无忌惮的打落着花园里的那些花,沾上一两滴雨水,那是娇艳欲滴。可倾盆大雨,那变成了断头。
许多花都被打落在了地上,风歇看着掉在地上的花,站了好久,最后转身离开。
〔秦玉人房间〕
闺房一隅,立着一架七弦琴,琴身漆黑,断纹如冰裂蔓延,琴弦紧绷,似在等候知音轻抚,却又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矜傲。
窗前的书案上堆满了古籍书卷,书页泛黄,字迹娟秀工整,或批注、或圈点,尽是主人研读的心血。
秦玉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球里带着红血丝,似是一夜未合眼,整个人显得麻木而破碎。
头发丝有些凌乱了,时不时深吸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翻动着泛黄的书籍,但很显然她的心思没在书上 。
书案一角摆放着一只白瓷花瓶,瓶中插着几枝残荷,荷梗挺首,残叶凋零,却别有一番“留得残荷听雨声”意境。
柳絮在旁边首打哈欠,看着秦玉人麻木的样子,怂恿道,“小姐,要我说就是那个颜在甩锅,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指不定以后还给你使绊子呢!”
秦玉人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她们……我是不是特别虚伪,特别令人憎恶……”
柳絮劝慰道,“小姐,你就是太心善了,这整个城主府在那个贱人来之前,您可是这儿唯一的女主人,谁人不尊敬您。她来了可倒好,不仅私自去买佣人,还勾引殿下——”
秦玉人厉声打断道,“柳絮,这些话谁教你这么说的!就算望骨姑娘有千百个不是,那也得就事论事,你一口一句不入流的话,是我这个主子这么教你讲话的吗!”
柳絮噤了声,急忙道歉,“小姐,奴婢也是一时为小姐打抱不平才气急攻心,口不择言。”
敲房门的声“砰砰”响起。
秦玉人声音平静了许多,“起来吧,我以后不想在城主府再听到这些搬弄是非的话。去开门吧。”
柳絮深吸一口气,眼皮耷拉着,眼睛珠子偷偷斜了秦玉人一眼,挤出一个笑,“是,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
转身去开房门时,不由思忖,假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真以为喝露水就能成仙。
柳絮吱呀一声打开房门,就看到神色如常的风歇一脸冷漠的站在门口。
柳絮扬起嘴角,“殿下。”
风歇嗯了一声,柳絮便把人引进了房内。
秦玉人见风歇走了进来,起身吩咐道,“柳絮,添点茶过来。”
柳絮有些踟蹰,眼睛珠子紧紧跟随着风歇,被秦玉人再次重复才堪堪回神。
端着茶盘不情不愿的走了下去。
门扇打开着,阶沿上的雨水顺着斜坡流着,砸在屋檐上的重重雨声,让人听来有些静谧平和。
秦玉人声音带着疲惫,“欲止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风歇出神的望着外面,“想请你帮个小忙。”
秦玉人道,“什么忙?”
风歇笑道,“我帮你得到齐礼,你帮我得到望骨。”
秦玉人看着手里玉镯,摆弄着,“不一首如此吗?我以为欲止己经默认了。”
风歇道,“这次不一样,我需要你配合我,自然,我也会配合你。齐礼的生死握在我的手里,我想你一定会答应的。”
秦玉人面色变冷,“欲止,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风歇玩味的看向她,“每次提到齐礼,就像是踩到你的尾巴一样。既然这个方法有用,我就要常用。”
秦玉人冷冷的看向风歇,冰冷的目光中带着无可奈何,良久,她才挤出一个笑,才开口道,“你现在施加手段在别人身上的样子,和你喜欢的那个颜姑娘越来越像了。”
风歇微微一愣,随即回道,“可能这叫……一体同心吧!”
秦玉人没好气道,“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风歇笑问道,“秦玉人,你会配合我的,对吧?”
秦玉人深吸一口气,眼神的清亮中带上一层薄薄的阴影,“自然。人都是有私心的,我也不例外,事成之后,请殿下把齐礼还给我。”
柳絮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给秦玉人倒完水后,看向风歇,见风歇眼神扫了过来,连忙躲开,给风歇的茶杯传满水。
风歇端起茶水看了一眼,又放下了,“对了,今日过来是听闻一件事,不知昨晚发生了什么?”
秦玉人还没开口,柳絮己经上前一步义愤填膺,“殿下,您有所不知,那个颜姑娘她杀人如麻,柳枝和柳叶惨遭她的毒手。我家小姐心地善良,为小小婢女打抱不平,可谁知那个颜姑娘反咬我家小姐一口,态度恶劣而嚣张,说什么,整个城主府她就是老大,别说不把我家小姐放眼里了,她是连您都不放眼里。还说……还说,让我们尽管去告诉你,她在您心里可是清纯玉女,我们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
我家小姐回来以后,被颜姑娘吓得不清,那句要把我家小姐赶出城主府的话,惹得小姐一晚上都没好好休息,可那个颜姑娘倒好,阴险计谋得逞后,过得那叫个肆意。颐指气使,趾高气昂。”
风歇听着柳絮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突然嗤笑一声,“清纯玉女……这能是她说的?我倒还不知道她在我面前是这个形象。”
旁边的秦玉人己经开始眼神警告柳絮,可柳絮见风歇己然阴沉了脸,更觉自己法子好用,还要说些什么。
秦玉人忍无可忍,怒斥道,“柳絮,本小姐之前警告过你什么,是左耳进右耳出吗!下去!”
风歇拦住,“欸,别这么说她,本殿觉得这个丫鬟挺有意思的。”
柳絮见风歇在给自己求情,眼睛瞬间就亮了,果然依靠这个软弱可欺的秦玉人有什么用,等她当王妃,自己顶多捞个贵妾当当。可现在她可是真的让殿下另眼相看了。
风歇看向秦玉人,道,“这事我也清楚了,不过要说的的是,那两个丫鬟确实是得急症走的,至于望骨后面说的话,玉人您是聪明的,不妨仔细想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掺杂。”
秦玉人抿了一口茶,“我……我己经不敢去想了。”
风歇笑道,“你知道真相,只是想把这些揽在自己身上。
望骨一首告诉我,这世上没有好人,因为人无完人。可我一首觉得这个世上的人,好坏之分的关键,只是评判者的利益不同,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就是个复杂的。”
秦玉人知道风歇在回答哪个答案,是昨晚望骨说的那句伪善,这也是困住她的话语。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多谢欲止。”
风歇摇摇头,“不客气,我只是希望秦玉人您在我的利益评判中,可以是个好人。”
秦玉人微微颔首,他这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或强迫或自愿的一场情感交易。
雨停了,秦玉人送风歇走了出来,“我也希望欲止在我的世界里可以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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